去研究经史,反而新近的各种商学理论成了他们的目标。

    这些人是浑然天成的贵族,对于一夜暴富的巨贾们来说,他们只知道,怎样赚钱,也只需要知道这些就可以了。可是这种世家的子弟在赚钱之余,却会思考,会去思考钱是如何流通,钱是如何赚的,什么是市场,什么是对比优势。

    他们一思考,就意味着各种巨著出现,偏偏,现在最时兴的,恰恰是商学和工学的理论知识,毕竟这是真正发家致富的根本,其中一些人脱颖而出,已成了工商学的大家,甚至太平学开设工商学堂,便是专门邀请这样的名家来授学。

    他们的脑袋……已经换过了一遍,既然脑子里再没有了君君臣臣,也不再有所谓的清静无为,自然也就没太多的兴趣,去理会远在长安的所谓天子和韦皇后,他们的兴致只在货币的流通,只在各种市场的理论,如何发家致富,如何挣取更多的利益。

    只是他们不想去理会,偏偏长安的天子和韦皇后,却总是不胜其扰的出现,他们以各种面目,每一次,都让河南府上下生出不安,这种不安全感,本来就是河南府上下的人所独有,他们的财富,实在是积攒的太快,也太过容易了,正是因为这种前所未有的积攒财富的方式出现,也让他们有一种强烈的不安全感,一个人世世代代,自己家的缸里只有几千钱,可是突然,却猛然增加到了几十万钱,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好似是不真实一样,就好像是做梦一般,这是美梦,可是他们敏感脆弱的心底深处却反而更加恐慌了,既然是美梦,总有醒的一天,既然是梦,也总有碎的时候,他们深知,自己就像一个个抱着金元宝走夜路的娃娃,而远在千里之外的朝廷拥有实在太多太多的特权,似乎他们只要一封旨意,一道诏书,就可让他们今日积攒的一切都化为乌有。

    杨炯为代表的这些士族,这些经学传家的名门子弟们,原本他们最是深信君君臣臣,可是如今,却也不知是潜移默化,他们的心底深处,只愿自己离那天子远远的,只希望所谓的圣君,永远不要出现。

    韦后的几次动手,都让他们提心吊胆,而幸好……秦少游每一次都化险为夷,许多人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如今殿下已成魏王,这是一个好兆头。

    只是更多人在这欢乐的酒宴之中,隐隐透着几分担忧,今日是魏王,明日呢?只要韦氏还在,只要长安的那个朝廷还在……

    居安思危,总是这些有头脑的人必须要去想的事,大家喝酒,低声言笑,可是眼底深处,却还是流露出了担忧。

    或许这个时候,有人脑子里冒出了个奇怪的念头:“或许……假若没有天子该有多好啊……”

    这个念头……固然是荒诞,固然是可笑,固然是突发奇想,可是一旦冒出来,却好像冇生了根发了芽,总是挥之不去。

    王方翼已经大醉了。

    他本来就是好酒之人,只是自从掌了五军营,那无数琐事缠身,让他根本就寻不到任何间隙来喝酒,更是无从去违反五军营的禁令。

    毕竟……他心知自己虽然是都督,可是五军营都督之下,从各军的将军,再到副将,再到中下层的武官,几乎都是从神策军调拨来的人。

    他已经渐渐习冇惯了与神策军的人打交道,这些人都比较古板一些,守规矩,而且少言寡语,不过执行力却是很强。

    正因为如此,作为都督,他反而不敢轻易违反军规,同时……他很喜欢五军营这个都督的职责。

    他固然是名将,可也正因为是名将,就好似冇英雄总爱宝剑和骏马一样,王方翼爱的是好兵。

    什么好的兵呢?王方翼在西域作战的时候,无论下达任何军令,都要留有余量,比如他需要一支军马紧急赶往某处,明明他知道必须要在三个时辰之内赶到,可是他心里清楚,这支军马是赶不到的,所以他只能将军令宽限为五个时辰。又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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