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撑不住了,差点儿没有一屁股瘫下去,酒价也跌了。

    其实酒就是谷物酿造的,谷物跌,酒价自然也要跌。只不过柳冶想不到居然跌的这么快。

    “孟津那边,也囤了许多久,都是本钱的价格销售,也是有多少卖多少。”

    “这……这……”柳冶突然感觉天旋地转,猛的意识到自己要完蛋了,他脚步踉跄,儿子忙是要搀扶他,只听许多人还在喊:“七贯,七贯有人要嘛,若是没有人要,只要赠给自家族亲了,七贯……已是最低了。”

    风……冷得紧,凉飕飕的,柳冶看到那县治的高高匾额,突然有一种天塌下来的感觉。

    天……是真的塌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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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及到的,何止是各县的豪强,弘农县城已是一片哀嚎。

    他们家大业大,要撑,倒也撑得住,反正是自给自足,自己酿酒,自己种地种菜,自己养的牛马,倒也扛得住这样的打击。

    地价就算一时贱一些,那也无妨,反正地价是波动的,总有一日,会涨上去,甚至有人起初还打起如意算盘,想要趁着地价低,多收一些土地,可是他们什么算盘都打好了,唯独忘了一件事,人心思动。

    大量的佃户,纷纷辞去。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谁还愿意给你种地,你家的地,也值不了几个钱,我给你种,倒不如自己置产,就算没钱的,你若是有几个地多的族亲,人家白送给你,自己有地,谁还愿意给你耕种?大家可不是傻子,况且据说,现在粮价暴跌的厉害,往往租人的地,除了一部分给田主,其余的还是自己的,可问题在于,这粮不值钱了,自己种再多,得到的也是粮,那又有什么意思?

    你若摆脱出去,免赋不说,还提供工具,给你牛马,扶持你种桑、种棉,来年就可将桑棉拿去换钱,哪里不比给老爷租种土地强。

    一开始,还有人求稳妥,可是越来越多人如此,纷纷要走,拦都拦不住。

    士族毕竟不是寻常人,你们要走,哪里有这样容易,他们是有私兵的,当然是万般的阻扰,温文尔雅的相劝或是直接动强的都有,可是即便再多的花样,人心不在这里,想拦哪里拦得住,有的佃户屋舍,今日还好好应了你,明日就没有了踪影,一家老小,全他娘的跑了。

    年轻气盛的一些士族子弟,便带着私兵,到处去抓人,抓了便抽一顿,以儆效尤,虽然这样有杀鸡儆猴的效果,却总算是稳定住了人心,可是人心却是尽失了,到了后来,不只是佃户跑,连奴人都跑,起先是跑了几个,状告到县治让县治去拿人,谁晓得县治表示无能为力。既然官府‘无力’,那么只好自己动手了,他们开始纠集私兵,打算捉人,结果却现,连私兵都逃了许多。

    吴家的情况是最惨的,他们的家族,可以追溯到北魏时期,比杨家当然是远远不如,却也还算过得去,他家最多的反而不是佃户,而是奴隶,因此奴隶逃得最多,家主吴瀚年纪不大,自然气盛一些,气急败坏的要召集私兵,谁晓得这些私兵,点卯来的居然十不存三,都逃了。

    吴瀚目瞪口呆,佃户跑,那是情有可原,逃奴问题频,那也说得过去,可是这些兵,都是自己私养的,待遇一向不错,你们跑什么跑。

    一打听,方才知道,原来他娘的神策府也在招募新兵,待遇自然不必说,而且还是‘武人’优先,不只是如此,各县也在招募一些捕手和差役,待遇也都是不低。

    虽都是血气方刚的汉子,可是神策府有钱啊,待遇优渥,跟着家主,要名分没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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