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寿元,不知能否看到这一天?更不知以这条狗的机缘,它能否等到这一天?”

    若山:“希望我们能看到、它也能等到。”

    若水想了想,又提醒道:“白天盘瓠的举动我看得很清楚,它虽不是那只三境妖禽的对手,甚至还不能说已迈入初境,但已开启了天赋神通,只要善加训练,寻常的狼熊虎豹等猛兽已不是它的对手。族人们外出狩猎时可以带着它,是一只很好的守护兽。”

    若山看着手中的翅骨笑了:“说训练也许不太合适,还是像教其他族人一样教它吧,它根本就没把自己当狗。族人们在做的事情,它也会刻意学着做的,但须好好教它别在外面闯祸。”

    此时那截充作灯芯的草茎已燃尽,夜色亦已深沉。若水终于起身告辞,若山幽幽问道:“阿水,你真的要走吗?”

    若水在石屋门前站定脚步,留给若山的只是那窈窕的背影,她淡淡答道:“我没有走,仍在族中。”

    若山:“这么多年了,我第一次点亮了灯。你进了我的屋,却不留下来到天亮。”

    若水:“有些话我当年早已说过,只要你能办到!我也一直在等着你能办到的那一天。”言毕她走出屋子消失在夜色里,若山在黑暗中一声长叹。

    ……

    虎娃这天夜里做梦了,大概是因为山爷说的那些话,他虽然听不懂但印象却非常深刻。这孩子只隐约明白了其中一点,就是关于“比喻”的解释——比如有的石头样子长得像鸡蛋。于是他就梦到了一块很像鸡蛋的石头,然后石头又像蛋一样裂开了,居然蹦出来一只小鸡,接着小鸡又长成了翱翔天空的巨鸟。

    梦境往往都是混乱不连贯的片段,而且往往很荒诞。接着虎娃又梦到了很多像鸡蛋一样的石头,他仿佛伸手能隔空抓住那些石头,就像白天所见的那只怪鸟一般。这些虽然是梦境中的片段,虎娃却记得非常清晰,醒来之后一点都没有忘记。

    这天夜里虎娃还做了另一个很奇怪的梦,在一座秀美的山上,他看见了一个美妙的身影。那样的景象他从未见过,根本就不属于这片蛮荒山野,他却在梦里见到了。梦中的情景很飘渺却很完整,无论是山水风情还是人影风姿,给虎娃的感觉都是那么美。

    这么小的孩子,也许还不懂得什么叫作美,但他很自然地感到——这就是他所欣赏的美,带着一种形容不清的向往与渴望。梦境是如此飘渺,醒来后只留下模糊的印象,虎娃怎么也回想不清晰。但是在梦中的时候,他莫名有一种感觉,自己与那个人曾有或者将有很特别的关系。

    所谓人生,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它有两种发端,可以说是人的初生之时,也可以说是一个人最早留下记忆的时候。当一个成年人回忆往事时,能够追溯到的最早的记忆是什么?这便是他人生体验的开始。

    人们开始记事的年纪,三、四岁不等,往前更早的经历,一般人成年后是记不起来的。比如若山回忆自己的人生时,记忆中的最早场景,就是跟随上一任族长在村中央的祭坛前祭拜山神。

    而此刻的虎娃还没有意识到,今天所经历的事情,便是他人生记忆的开始。当很多年后,他所能记起最早的事情,就是在这个夜晚看见的那盏灯光、听到山爷说的那番话,然后夜里又做了那样的梦。尤其是那个当时很飘渺模糊的梦境,在他的童年直至少年反复地出现。

    ……

    次日鸡鸣时,盘瓠仍然从地上蹦起来很兴奋地冲出屋子去看热闹,它似乎已经忘了自己身上还带着伤,但直立行走的脚步有些摇晃,显然还是有点头晕。虎娃爬起来叫道:“盘瓠,小心点,今天可要躲好了!”

    昨天出现的怪鸟,已经让他感觉到那未知的凶险。不仅是虎娃与盘瓠,所有的族人都在隐蔽的角落里躲得很好,也许是昨天的运气太好了,今天凌晨并无一只猛禽扑下,大家都白等了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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