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解释了。所以他并不是要想谁解释自己所做过的事情、等待别人的赞誉或赞誉。面对多年灾祸,巴原万民惶恐,身为巴君既惶恐亦无奈,当然难免会多想。

    活到他这个地步,想的只是给自己一个交待,一生所行诸事,是否真无亏欠?有些事情,当时是否应该那样?少务师兄的经历,不可能尽为你我所知,他也不是从第一天开始就是现在的巴君。有些事的确是他想多了,但还有些事,比如命煞青盐……算了,不提这些了。

    好在今日洪水退后,他也终于释怀,这场酒没白喝!其实少务师兄的年纪,如今也不小了,功留千古之巴君,倒也没有什么遗憾,只看后人如何了。”

    盘瓠:“少务师兄已有六十多了吧,再过几年就七十岁了。好在他有修为在身,又修菁华诀入门,不死神药更没少吃,仍是年富力强,长命百岁没问题。瀚雄师兄的情况也差不多,可惜这次没有见到,回头我去巴都找他喝酒。”

    虎娃:“少务近年来每当不在巴都时,都由公子少廪监国、瀚雄辅政,所以瀚雄师兄走不开。”

    少廪就是瀚雄的外甥、长龄先生的外孙、少务的长子。其母是瀚雄的妹妹,几年前已病故。瀚雄如今位高权重,官已经没法做得更大了,这些年的精力都放在培养外甥身上,谁都能懂他的心思。

    少务不止一个儿子,少廪之母已不在,若没有强有力的外戚支持,少廪将来也很难坐稳巴君的位置。

    少务这些年外出时,干脆指名由公子少廪监国,并由瀚雄辅政,就是给了一个明确的信号,以安瀚雄与少廪之心,同时也安定满朝群臣及万民之心。假如少务出了什么意外,少廪就可以在巴都中直接继位了。

    从局外人的角度可以看得很清楚,少务这是在观察、培养与考验继承人,假如少廪他可以成为一位合格的巴君,那么将来禅位之事就是顺理成章。可是少廪如果不成器,将来就有麻烦了,假如选定继位者不是少廪,少务又如何处理新君与瀚雄的关系?

    其实继承人成不成器,标准很难说,少务最头疼的问题或者说最大的遗憾,就是很难找着一个儿子能与自己相比了。在这一点上,其父后廪则比他要感觉欣慰得多,少务能超过其父后廪甚至是祖先盐兆,可是少务的儿子恐很难再超过他。

    想当年,瀚雄就流露出让少廪拜虎娃为师的意愿,但他的用意可不是让少廪跟着虎娃去修行,而是定下这个名份以巩固其地位。其实就算少务不会选择别的继承人,但他若长命百岁,又不主动禅位的话,少廪又能安心等多少年呢?

    以少务之聪明,怎会看不透这些。待巴原治水大局已定,他又对少廪的表现还算满意,再过几年就该禅位了,否则国中又有隐患。但是能看得透,和真的做出决定又是两回事,而这种事情,又不可能由他人来决断。

    当初在武夫丘上结义的五兄弟,除了大俊早亡,余者的人生轨迹各不相同。他们一心一意要做的事情,就代表了这一生各自所能企及的最高成就。

    盘瓠又问道:“少务师兄有时难免想多了,因其有生至今所行,总难免有惭愧难安处,那么师兄你呢?”

    虎娃闭目良久,这才答道:“我不会,因为我没有,这倒不是说我没有犯过错。……师弟你呢?”

    那到底是没有什么呢?虎娃并未明言,但盘瓠自能听懂。盘瓠闻言道:“我得琢磨琢磨,还真没像他那么想过……且回山水国再琢磨吧,师兄有什么好玩的事,别忘了叫我。”

    盘瓠飞天而去。玄源的身形出现在虎娃的身边,挽住他的胳膊道:“我已突破九境修为,如今正可陪夫君一起游历,还想请你指点我的修行呢。”

    虎娃笑道:“你,就是我的修行。前天的话还没说完,我曾涉足之处,除了仙界,你最想去什么地方看看?”

    玄源答道:“山河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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