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注于手上的刺绣,她在绸面上绣的既非花蝶亦非鸟兽,而是她自己。

    一位美人坐在吊床上看着远方,好像在等待什么。

    用针线绣人像,想要栩栩如生是极难的,沈悯芮偏偏找了件极难的事做。她恨不得用一辈子去完成这件事,但偏偏几天就完成了。

    半个时辰后,沈悯芮收针封绣,双手握着自己的心血。轻轻一叹。

    旁人眼中,这该是一副惟妙惟肖的美人图,可在她眼里,这太中规中矩了,充其量只是“像”罢了,情绪完全没有表达透彻。与徐先生书法的境界相距甚远。她自己也很烦,偏偏这种时候看到了徐文长的字,这之后就更看不上自己的东西了。

    沈悯芮放下刺绣,对此已毫无情绪,她左右四望,十几位工人已经开始忙活,其中几位还在偷瞄自己,被发现后赶忙低头假装干活。

    沈悯芮下了吊床,走到滩边。

    一波小浪扑来,沈悯芮任其打在鞋子上。

    她默默低头,看着这波浪重又退去。

    海潮周而复始,日复一日,涨涨落落。

    它不烦么?

    对的,它也会烦,所以会有海啸,会有大潮,可这些都会造成生灵涂炭。

    是该平平淡淡,还是刻骨铭心?

    沈悯芮轻叹一声,摇了摇头,果然手上不能闲着,一闲着就要胡思乱想了,一胡思乱想就愈发觉得一切无趣。

    她这便折返回吊床,准备将刺绣扯下来,重开一面。

    还未来得及扯,一位做工的老翁突然站起身来:“那船不对啊!”

    沈悯芮被这声音吸引,顺着老翁的目光望去,两艘大号的福船正沿着近岸自西驶来,完全没有出湾的意思。

    老翁逐渐警惕起来,放下手中的活走到滩边皱眉遥望:“太大,太漂亮了……”

    老翁所说不错,这两艘福船比朝廷为水师配备的旗舰丝毫不让,船体极大,上面竟还筑有三层舱室,并无旗号,颜色也不像是官船。

    更多工人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来到滩边随着老翁望去。

    “那是……铳口吧?”一人眯着眼问道。

    “我看不清。”

    “好像是的。”另一人答道,“还有很多,前面也有,侧面也有。”

    两艘船始终沿着岸边百米左右前行,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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