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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了一角酒,一斤切得四四方方的大相国寺烧猪肉,还有几个小菜。

    北宋开封的大相国寺居然还开着卖熟肉的铺子!而且在开封府城内还颇有名气,人称“大相国寺烧猪院”。主持“烧猪院”的大和尚被唤作烧猪院和尚,烧得一手的好肉菜,便是武好古的好友傅和尚的师父了。

    烧猪院的肉菜不仅在大相国寺开的饭食铺子中零售,而且还对外批发,所以有不少酒楼食肆干脆批发了烧猪院的肉菜来贩卖。

    酒菜上来的时候,赵铁牛等候的那人也到了。

    来人四五十岁,个头不高,肤色白皙,五官周正,蓄着几绺长髯,相貌儒雅潇洒。看打扮,也是书生模样,头上戴着一块黑色东坡巾,手持折扇,慢慢的走了进来。

    “陈大官人,在这边。”

    赵铁牛看到那人,忙举手招呼起来。

    来人微微一点头,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赵五哥,可让我好找。

    被称为陈大官人的男子,快步上前,在桌前坐下。

    “来来来,刚端上来的烧猪院的东坡肘子,大官人来的正是时候。”

    苏东坡如今虽然被贬官到了儋州(在海南岛),在政治上算是一败涂地,不过他创制的东坡肉却在开封城内大为流行。

    赵铁牛热情的招呼来人,其中斟酒夹肉,哪里还有一点嚣张跋扈的泼皮模样?而来人也不推拒,大模大样地喝酒吃肉。

    “好肉!果然是烧猪院的手艺。”

    “呵呵,烧猪院的东坡肉自是东京第一的。”赵铁牛一脸鹰犬笑容,“据说烧猪院的大和尚在出家前,就是东坡居士家里的厨子,一手肉菜那是举世无双了。”

    “是吗?”

    陈大官人一笑,没有接着赵铁牛的茬往下说,而是语气淡淡地问:“赵五哥,那武大郎把画斋抵押了么?”

    “没,没有……”赵铁牛摇摇头。

    “没有?”陈大官人一愣,“莫非他敢不认我的掌眼文书?”

    原来这人就是翰林图画院待诏直陈佑文,今日傍晚赵铁牛拿得那卷张昉的《护法善神图》就是被他鉴定成赝品的。

    “您的文书他哪敢不认?”

    赵铁牛谄媚地一笑,“您可是开封书画行的泰斗啊,姓武不认,他还想不想再做这勾当?”

    陈佑文皱眉,“莫非武家拿出了七千二百缗钱?”

    “他们哪有钱啊,”赵铁牛嗤笑道,“要有恁般多的钱,也该先用来搭救武诚之啊。”

    “那是怎么回事?”

    “是,是有人给武家做了保。”

    “给武家作保?”陈佑文愣了又愣,“是谁恁般仗义?”

    “那人自称是驸马王刺史门下小吏,名叫高俅。”

    “驸马王刺史……王诜?”陈佑文顿时有些紧张了,“王诜和武家有旧?”

    “没有,没听说过。”赵铁牛摇头,“我只知道武家和潘家将门的潘孝庵有些交情。”

    陈佑文无所谓的一摆手,“潘孝庵不是嫡流,保不了武家的。”

    潘家将门自潘美开始,已经传了一百几十年,如今光是男丁就超过千人。所以寻常的潘家子弟并不怎么值钱,只有潘家嫡流才比较精贵。比如马上就要迎娶德国长公主(不是金发碧眼的德意志公主,而是宋神宗的幼女)左卫将军潘意(是潘孝庵、潘巧莲的侄子辈)就足够保全武家。

    而王诜则是和潘意一个级别的赵家女婿,而且还和继承皇位的大热门端王赵佶交好,的确是个招惹不起的大贵人。

    “保了多久?”陈佑文问。

    “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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