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界河商市发展造船业,同时还要大规模的营建商市,自然需要很多的木料。

    而这些木料是很难从河北东、西两路取得的。倒不是没有树,而是不许砍伐。因为树据说可以防骑兵——也不知道大宋的那些文官的脑洞是怎么开的?他们难道认为契丹会骑着马撞到树上去吗?人家是游牧民族啊,马术那么糟糕还游个屁牧?

    而且……树木被砍伐后是可以用来打造攻城器械的!攻城器械都是很大个的,运输不变,一般都是就近砍伐树木打造的。

    总之,宋朝河北的树木是不大好砍的,砍上几十万颗搞不好都够得上叛国的大罪了,所以要砍只能去砍辽国的树了。这是好事啊,多砍一点辽国的树,以后大宋北伐的时候,禁军的骑兵就不容易撞上去了。

    而在辽国的燕山地区砍树的成本也不高。也不说用徭役民伕去砍,把任务分派给大族,再一根木料给个200文的,就要多少都有了。所以大辽朝廷是可以从这笔交易中赚到钱的。

    当然了,这买卖普通的商人可做不了!

    另外,大宋是禁止铜钱外流的。不过宋朝的绢对辽国而言也相当于钱,因为钱对商品经济并不发达的辽国意义也不大。而且辽国现在还控制着陆上丝路,拿到的绢帛也可以出口给回鹘(回鹘也是个中间商)。

    “50万料木头不是问题……”马人望从来就没想过树木防骑兵的问题,不过他还是摇摇头,“可是这和你们提前支付10万缗钱是两回事啊。”

    武好古笑道:“50万料木头怎么够用?以后界河商市还要开设船厂、炭厂、木器厂,木料可是大买卖!将来一年50万料都有可能,漕司可有意经营则个?”

    说着话,武好古又伸出一根手指,“多了不敢保证,只要漕司愿意和下官合股做木料生意,一年一千万钱总是能分到的。而且,下官可以先预支一年的分红给漕司。萧留守那边,也可以预支一年的分红。不知可否?”

    两千万钱,按照宋朝这里七百多钱折一缗计算,就是两万七八千缗的贿赂,哦,应该是“预支分红”就这样出去了!

    这个手笔,让作陪的张觉倒吸了一口凉气儿:这武好古得多有钱啊?

    “这个……”马人望犹豫了,他当然是清官,自然是不受贿的,不过马家做点生意是完全合法的。人家门阀啊,屈尊降贵做点买卖不可以吗?做买卖就有分红,提前分一点,也没什么吧?

    “实不相瞒,”马人望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本官是觉得辽木南运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若是大辽朝廷一年内收入个四五万的,也能缓解财用紧张。只是那萧留守他是燕王的妻兄……”

    萧保先当然也是清官了,而且他还是耶律延禧的大舅子,他妹妹将来是要做皇后的。

    有了这层关系,想要用钱收买萧保先就有难度了。

    “人各有好,”武好古笑道,“不知这位萧保先喜欢甚底?”

    马人望道:“这萧保先虽是奚人,但是却倾慕汉家的文采风物,尤其喜好吟诗填词,而且自命风流。”

    “哦,是吗?”武好古点点头。

    张觉这时插话道:“对了,这些时日萧留守还常常往小樊楼跑。”

    “来小樊楼?”武好古一愣,“来吃开封菜?”

    张觉摇摇头,“仿佛是迷上了一个开封来的花魁娘子。”

    “是俏金娘?”

    张觉点点头,脸上也露出的倾慕的神采,“就是她……她可是开封府来的花魁啊,不仅人漂亮,而且弹得好琴,唱得好曲,琴棋书画也是无一不通的。”

    正说着的时候,包间的房门忽然被林万成推开了。

    然后就看见一个马人望的随从探进半个身子,“主公,萧留守微服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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