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年纪,已然是奇迹了,在生老病死这方面,人力永远都敌不过天命。何况,以她当时缠绵病榻的境况,说“苟延残喘”四个字,也丝毫不为过,与其拖着身体受病痛折磨之苦,其实对惠安郡主而言,死去反而是一种解脱。

    而明萱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嗟叹一声,祈盼惠安郡主来世得个健康身躯,莫要错付良人罢了。

    可是,现在卢浚口口声声指责惠安郡主是她所害死的,这罪名不小,若是她不竭力驳斥,这一顶妖妇的帽子扣下来,将来她还如何自处?这世道舆论的重要性,她曾亲身经历过的,这些莫须有的罪责,她决然不肯承担,否则将来后患无穷。

    明萱见卢浚张口欲驳,便冷笑一声继续说道,“至于卢五爷说我迷惑了令姐夫,那就更加可笑了。我和令姐夫的确曾经有过婚约,但整个周朝百姓亦都知晓,当年是令姐夫在大庭广众之下撕毁了婚书,过不多久便就另攀高至迎娶了令姐。请问卢五爷,我倒是有何德何能可以迷惑一个弃我如敝履之人?你要诬陷我迷惑令姐夫,这便是要指控我不贞不洁,那便请卢五爷说出来,我顾氏何时何地何处以何等方式迷惑了令姐夫,倘若不能……”

    她冷笑起来,目光里透着森冷寒意,“女子名节大过天,卢五爷明知如此,却着意用这些污言秽语来污蔑我,这是想要逼死我吗?卢五爷空口白舌,含血喷人,顾氏不服,除非你赔礼道歉,否则我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笑话,卢浚说话的声音不小,宫门前这些守卫想必都听到了,倘若明萱不据理力争,那么不出明日,卢五爷痛陈安平王妃为妖妇或者安平王妃谋害惠安郡主迷惑平章政事。这样的消息就该满街跑了。

    她和承恩侯府本来没有什么过节,当年韩修另娶,虽然是惠安郡主设计,但是若是韩修没有借助裙带关系上位的心意,以他的本事又怎么会感受威胁?所以,她并没有怪罪过惠安郡主的,对承恩侯府也没有什么感觉。可是现在,承恩侯府的五爷在大庭广众之下跳出来。要将害死惠安郡主的罪名安在她身上,又污蔑她迷惑韩修,是可忍孰不可忍,倒是成功地挑起了她心中的怒意。

    卢浚一时被堵住话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好半天才气呼呼地说道,“好个牙尖嘴利的妖妇!”

    但他也不过只是过过嘴瘾罢了,因为要真凭实据,他还当真半分都没有。

    其实,惠安郡主过世。承恩侯府的人虽然悲痛,可心里却很清楚。这也不过是命数罢了,可人都有迁怒的心理。

    承恩侯府卢家唯一的女儿死了,联系到这些年来她与韩修之间看似恩爱实则疏离的关系,又思念及她的委屈和痛苦,卢家的人难免会将这种悲痛之情转移。韩修位高权重,自然是怪不得他的,于是便将这种情绪作到了明萱身上。何况明萱还恰好是惠安郡主最后所见的外人,据贴身的嬷嬷回禀,惠安郡主便是在与明萱一番深谈之后。才执意要梳妆打扮,装扮未成,着了鲜红的嫁衣,便就歪在梳妆台上离世了。

    基于此,他们便更有理由暗地里迁怒至明萱身上,来排解这种丧亲之痛。

    不过,承恩侯和几个年长的儿子都晓得事情的轻重,这种情绪也不过就是私底下缓冲一下罢了,从来都不会拿到明面上来说,因为他们内心都深知,这事乃是天命,根本怪不到明萱的头上去,真论起来,顾明萱才更是个受害者。

    可卢浚年少莽撞,又深得皇上的宠信,他素来张扬,也没有少惹祸端,可凭借他皇上表弟的身份,总是能够逢凶化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因此他行事便更加恣意张扬,肆无忌惮了。

    他是惠安郡主的胞弟,年龄相近,自小一块长大,感情自然也最深,对明萱的迁怒之情便也要比旁人更加深浓,他私心里认定了是明萱迷惑了韩修,韩修才会对惠安郡主冷落,从而导致惠安郡主得不到丈夫的宠爱,郁郁寡欢之下,在芳华之龄香消玉殒的。

    他根本就不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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