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论开来,苏琅琛却有些怔怔的看着慕君颉,神情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周遭的声音似乎都没有入耳。

    直到所有事务都处理完,苏琅琛和慕君颉回到琅阁偏厅,苏琅琛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慕君颉分毫,犹疑片刻后轻声开口:“慕慕,你刚才……”

    苏琅琛还没说完,就被慕君颉打断了。小孩像小鸽子一样侧着脑袋问:“琅琛,你是想说我用挑拨离间计来对付青阳帮,手段不够光明正大,对不对?”

    “当然不是。”苏琅琛果断的摇头道:“成大事者,当断则断,能狠则狠,别说是对青阳帮这种不守江湖规矩的河盗,就算是对名门正派,也没必要妇人之仁。弱肉强食,赢者生存,妇人之仁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以你的年纪,能有这样的杀伐果断,虽然还不够成熟不够狠决,但已经很难得了,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

    慕君颉听罢,忽然眨了眨眼:“琅琛,是不是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会怪我啊?”

    苏琅琛看着慕君颉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有些好笑的点点头。

    “那我要是找人挑衅滋事、打架斗殴呢?你也不怪我?”

    “嗯,”苏琅琛对慕君颉的武功很是放心,知道小孩聪明精怪,更是个从来不会吃亏的主儿,道:“你打赢了我有奖。”

    “我要是把人家给打伤了呢?”

    “打伤了我赔偿。”

    “我要是杀人放火呢?”

    “你要杀谁,我替你杀;想放火,我帮你点,”苏琅琛语气平和的像是在说一件极正常又理所当然的事,“不然你毛手毛脚的,我怕你会烧到手。”

    “我……”慕君颉挫败的撅起嘴,反倒被苏琅琛淡定的态度弄的憋闷起来。那边仆人已经布好了晚饭,饭桌中间摆了个青釉瓷瓶,插了几支新摘的茶花,红色的花朵吐蕊争艳,让人看着赏心悦目,勾起了几分食欲。清淡的花香混着饭菜香一起传来,慕君颉也觉得有点饿了,头回自发自觉的跑去饭桌吃饭。

    苏琅琛跟在慕君颉身后落了座,随口问了句:“这花是谁摘的?”

    正在一旁摆碟子的苏燕忙停了手里的活,恭恭敬敬的答:“回庄主,是奴婢。”

    “这花开的不错。”苏琅琛抬头扫了苏燕一眼:“你就是慕慕前些天从墨阁要来的那个吧?”

    “是,奴婢苏燕,一定尽心服侍少主。”

    “嗯,看起来还算聪明稳重。”苏琅琛点点头,话锋一转:“但在栖霞山庄,再沉稳聪明也没用,忠心才是最重要的。”

    苏燕忙认认真真的道:“奴婢自当对栖霞山庄忠心耿耿。”

    “我不需要你对山庄忠心,也不需要你对我忠心,我只要你对慕慕忠心就够了。”苏琅琛夹了一口菜到慕君颉碗里,“若你对慕慕有半点不尽心,我不介意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连死都是一种奢侈。”

    苏燕立即跪下来,言之凿凿:“请庄主放心。”

    虽然苏琅琛已经命人查过苏燕的身世背景,但苏燕今后毕竟是贴身伺候慕君颉左右的,苏琅琛不允许出现半点差池,怎么也得敲打一下。慕君颉多少也知道苏琅琛的用意,便没有吭声。慕君颉吃了几口饭,又想起苏琅琛刚才没说完的话,问道:“琅琛,既然你方才想说的不是青阳帮,那是什么?”

    苏琅琛微微一滞,脸上又浮现出那种复杂的神色,缓缓开口:“慕慕,你先前在议事厅,有说过两个人之间相交越好,对背叛和欺骗就越是不可原谅,而人心一旦产生了间隙,哪怕只有一丝一毫,也无法恢复如初了……”

    “嗯,”慕君颉低头认真啃手里的鸡翅尖,有些不解的问:“怎么了?”

    “假如,”苏琅琛欲言又止,似乎在斟酌怎么开口,“我是说假如,有一天你得知你身边最亲近最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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