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溜地回到大理寺衙门。

    刚一进门儿,昨夜职守的小吏便谄媚上前,“来公可回来了。”急急递上两份羁押公文。

    “来了两个硬点子,来公瞅瞅,要不要......上菜?”

    上菜,那是大理寺的黑话。

    来俊臣那可是武周第一酷吏,琢磨出来的严刑峻考,别人做梦都想不到。

    而且,来俊臣显然有点变态,就喜欢听囚犯在酷刑之下的惨厉嚎叫,且美其名曰“上菜”。

    而在来俊臣的大菜之下,就没有人能挺得过去的。到时,他想怎么罗织,就怎么罗织。想怎么构陷,就怎么构陷。

    其中欢快,亦只有来俊臣自己才懂。

    面有得意,“倒要看看是什么大人物,让威武大将军都眼馋喽。“

    翻开最上面的案卷一扫,来俊臣就是一惊,“李重润!?”

    这位不是刚被放出来,进了礼部吗?怎么这么快就进了大理寺了?

    不由皱眉,“这个功劳......可是不好领了。”

    关键是,来俊臣摸不准老太太的用意。

    刚启用,说明器重。送到这来,鬼知道是真要杀,还是假威慑?

    “走,看看去!”也不细看案卷,来俊臣就没这习惯。

    因为,犯了什么事儿进来的,根本不重要。左右从这儿出去的时候,不是死的,就是让他说什么,他就得说什么。

    让小吏引着,直奔大理寺监牢。

    一看之下,果然是魏王的那个倒霉儿子李重润。

    “哟!!这不是魏王世子吗?”

    来俊臣隔着牢门,调笑出声。

    只见李重润一身囚服,低眉臊眼。

    “说说吧,犯了什么事啊?可别等本丞下手再问,那大伙儿可都不好看喽!”

    李重润瞥了他一眼,冷笑一声,用下巴指了指对面的牢房。

    “他犯了什么事儿,我就犯了什么事儿,你问他去!”

    “嘿!!”

    来俊臣不乐意了,小伙子还挺横!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是怎地?

    “世子殿下啊!”来俊臣沉吟了一下,“他犯了什么事儿,本丞自然会审问他。”

    “但是,世子殿下,我劝你还是别太硬气。与我来俊臣硬气当然没什么,可是跟我硬,就是跟陛下硬,倒是得想清楚的。”

    “来人!”来俊臣大手一挥,心说,得让李重润吃点苦头了,否则当我好欺负。

    “把世子殿下架起来,先洗涮洗涮!”

    洗涮,就是水刑,算是大理寺监牢最轻的刑罚了。

    头也不回地指了指身后,“后面那位,也一起吧!”

    小吏一听,“这......”

    “这什么这?”来俊臣不乐意。

    小吏无声地指了指李重润底下那份案卷,意思是,这份您还没看呢!

    来俊臣心说,谁啊?这么大的架子?老子还偏就不看。

    不看案卷,咱可以看人。

    回转身形,就见对面牢房那位,披头散发,低首盘坐。

    来公官威大起,“案犯何人?抬起头来!”

    于是,吴宁面无表情地缓缓抬头。

    来俊臣一见,吓的直接蹦了起来。

    “直娘贼!!子子子......子究先生!?”

    小吏看了,一拍大腿。

    对喽,这个反应就对了吗!就这位祖宗,你也敢给上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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