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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岁首,新春伊始。

    因苏彦除夕的入府守岁之举,江见月被禁足的日子确实好过许多。

    譬如阿灿前头最为忧患的用度克扣便不曾发生。

    少府处,甚至对于一应吃穿用度在原本的分例上,还多拨来一些。

    府中人少,用不了这么许多,江见月将吃食和衣物赏给奴仆,银钱和一些可以售卖的布帛头面便让陆青依旧匿名送去给南阳侯府的温九姑娘。这桩活后来被夷安知晓,便由她代劳。她亦添出体己,捐在一处。

    少府卿杜亮不仅拜高踩低,还是个草包,有时将马屁拍在马蹄上。譬如上元这日,分发例菜,自作聪明送来两条活蹦乱跳的鲈鱼。

    阿灿见了正要说明,江见月摆摆手唤住她,让她接了鲈鱼。吩咐后厨制成鱼生,送去飞翔殿给安王殿下。

    投其所好。

    她还是决定要结交安王,以谋出路。

    是故鱼生送出之时,她还让阿灿送去了自己近半月来重新注释完毕的《大学》,伴有完整的解释,和心得体悟。并让阿灿告知唐氏,苏彦平素最爱拿《大学》考教学生,提问心得!”

    唐婕妤打赏送走阿灿。

    当日择了午膳时辰,前往宣室殿探望旧病复发的天子,捧来书籍与他看,闻他阅后亦是惊叹。遂赶紧回宫让人寻来安王,认真督促起来。

    然将将用过膳的安王殿下,袖着案上味道,翻开食盒,顿时两眼放光。他就手拈鱼,滚过酱汁就要吞下。

    “这膳是端清公主送来的,还未三次验过。”一旁的姑姑急忙按住,提醒唐婕妤。

    回想这日陛下对公主的赞誉。

    再思不久前宫宴上父亲宣平侯递来的话:殿下中毒,公主遇刺,他们当有共同的敌人。又言:“冤家宜解不宜结,何论如今公主背倚苏氏巨擘。”

    唐氏终于摇头,道了声“不必”。

    “这是江见月送来的?她是不是又要害孤?”七岁的孩童转瞬扔了鱼片,推过铜碟愤愤道。

    “那是你皇姐,怎能直呼其名!”唐氏止住儿子,给他拭手,又捧来书卷,“你外祖不是与你说过,往事不可再提,左右也不关你皇姐的事。”

    “外祖还和您说了呢,您不也不信吗?年前您还左一声臭丫头右一声死丫头地骂她呢!”安王厌烦地推过母亲手中的竹简,“再说了,若不是她害我,如何父皇不给她解禁?一直关着她?这些不都是您说的吗?”

    “你这孩子,以前是以前。”唐氏示意掌事将殿中婢子都领下去,将竹简翻开递给儿子,“如今你皇姐一片好意……”

    “不看,不看,有甚好看!”安王将书卷砸在一处,“孤又不是没读过书,书里说自古红颜多祸水。然也!”

    “谋害本王又克雍王!然也!然也!”

    “不许胡说!”唐氏提声呵他。

    从来被哄捧的孩童一愣,登时撒泼哭闹,见母没有及时慰他,便扯开衣襟,抓着脖颈胸膛干嚎,声声喊“痒”……

    唐氏气得胸口起伏,绞着帕子瞥过头去不看那些皮上痘印。心中默念天花早已痊愈,哪里还痒。却又闻孩子低了声响,滚在她腿边嘤嘤叫疼!

    “头疼。”他抱着母亲的腿,乞道,“阿母,你摸摸孩儿可是又烧了?”

    唐氏猛地一颤,慌忙伸手抚摸额温,唯恐又发烧出痘。然待回想起医官说过出过痘的人不会二次出痘,正欲推开孩子训斥两句。那厢早已瞧准苗头如同纽糖般拱着贴上来,止住她怒意,还不忘自得满怀,“大家都说,儿是福大命大之人。患痘逢生,后福无穷,乃得天所佑!”

    唐氏闻后头话,亦开笑颜。暗思儿子到底是长子,比兰林殿襁褓里恹恹的病猫,不知强了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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