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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莉表情很认真,没有开玩笑。

    她是真的困了,想跟埃里克睡一会儿,醒来再解决嬷嬷这个大麻烦。

    当然,她口中的“睡”,就是单纯的睡觉,没别的意思。

    她对埃里克没什么想法——哪怕她知道十九世纪的人寿命不长,这个年龄的男性已经可以在父母的见证下结婚生子,在她的眼里,他还是只是个男高中生。

    假如他在现代的话,估计正好读高一高二——他那么聪明,跳级上大学也说不定。

    这么一想,她内心的恐惧感忽然消退不少。

    埃里克却以为她在取笑他。

    她话音还未落下,他就已拔出匕首猛地插在她的枕边,自上而下冷冷地注视着她。

    他不知被这样取笑过多少次,非常不喜欢这样的“玩笑”。

    白色面具里,呼吸声陡然加重。

    薄莉几乎能想象,愤怒、灼热的呼吸在面具里膨胀、淤积,最后凝聚成水滴缓缓滴落的画面。

    她吞了一口口水,喉咙微微紧缩,表面上十分镇定,实际上差点跟嬷嬷一样控制不住自己的膀胱。

    要是以后他们熟悉了,可以用语言正常交流了,她一定要让他改掉乱用匕首的习惯。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她艰难地说,“我是真心希望你能留下来,陪我睡一会儿。”

    空气似乎凝固了。

    埃里克冰冷地盯着她。

    在他的注视下,她头皮微微麻痹,从头到脚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忽然发现,埃里克可能从未相信过她,也从未想要跟她合作。

    他的确对那个吻感到震惊,甚至惊慌失措,但很快就意识到,这是有代价的。

    他或许会对一个吻屈服,但是明码标价、虚情假意的吻不行。

    薄莉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她差点忘了,尽管他看上去冷漠又空洞,如同一尊没有灵魂的蜡像,却有一颗极其聪明的头脑。

    别人学一个月的东西,他看一眼就学会了,当然也可以一眼看穿她的话术。

    好消息是,他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惩罚了伤害她的嬷嬷。

    也许是想回报她的同情,即使她的同情另有目的;也许是想随便找个人发泄内心的杀戮欲。

    至于,她是否会因为他的惩罚而陷入更大的麻烦,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

    刹那间,薄莉的脑中无数个想法进进出出,但每一种想法都不足以化解眼前的困境。

    半晌,她咬紧牙关,下定决心——不管了,先留下他再说。

    一个吻留不住他,那么拥抱呢?

    她几次让他的眼神发生变化,都是因为肢体接触。

    他性格孤僻怪异,而且十分警惕,周围人连提到他都深觉反感,怎么可能跟他发生肢体上的接触?

    也许一个拥抱能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

    薄莉觉得自己在玩一个危险游戏——他手持匕首,一举一动完全不可预测,跟这样的人拥抱,简直无异于送死。

    但就这么让他离开,丢下她跟重伤的嬷嬷独处一室,她也离死不远了。

    薄莉不再犹豫,往前一倾身,重重抱住了他。

    有那么一瞬间,时间似乎静止。

    埃里克动作顿住了。

    他粗重的呼吸声也消失了。

    薄莉紧张得胸口几近痉挛,远没有表现得那么平静——没人能猜到埃里克在想什么,他随时会用匕首捅向她的后背。光是想到这一点,她就一阵腿软。

    但万幸,她的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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