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魏年见多了这种事情,倒是没有什么嘲讽,一切不过听令行事。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苏杰悠然一叹,看着一个个人奴从众多弟子面前路过,伸出手求救着。

    “求求伱们放了我的孩子,她才只有五岁,你们要杀就杀我,饶了我的孩子吧。”

    “我家在启仁县,我家很有钱,带我回去,带我回去就给你们钱,真的,我说的全是真的。”

    “观潮阁、太清山、碧月会......我们青州那么多名门正派,是不会放过你们这些魔头的,你们迟早有一天不得好死。”

    这些人奴男女老少都有,在生死面前,有求饶求情的,也有慷慨怒骂的。

    更多的,是对未来感到绝望,脸色麻木的人奴,就像是一具活死人,行将就木活动着。

    马车关押着这批人奴,众多鬼岭宫弟子则分布在两侧押送。

    燃起的火把点亮夜空,好似一条火龙在大地上蜿蜒而行。

    一行队伍并未朝着官道而去,这么大规模的运输队伍,实在过于明目张胆,不太可能以这种方式运回鬼岭宫。

    而这些马车的目的也十分明确,在夜色中行进了两个多小时后。

    苏杰耳朵动了动,听到了水潮涌动的声音。

    一条大河在夜色下静静流淌,河水拍击着两岸,月色点缀着波光粼粼的光辉,像是镶嵌着银边的黑色玉带。

    十来艘大船在此停靠,岸边有明火执仗的流云山庄护卫在来回巡视。

    这群流云山庄护卫为首的,是一个中年富态男子,手掌盘着一对龙纹核桃,头发稀疏的地中海发型,肚子鼓胀堪比九月孕妇,此刻正进行着指挥调度,他是当初来过鬼岭宫的贾长巡,流云山庄重要人物之一。

    当初也正是贾长巡来到鬼岭宫,才有了这次大规模押运,在鬼岭宫缺少人奴的当下,调来了大批弟子进行护送押运。

    河岸边,鬼岭宫弟子们按照此前定好的分配,押送着一批又一批人奴上船。

    因为人数太多,每个船仓都像是沙丁鱼罐头般,堆满了人奴。

    浑浊的空气、糟糕的卫生、加上一路颠簸的路途,这待遇完全不当人看,而是牲口一般。

    苏杰上了第七艘大船,船只除了一部分流云山庄提供的船员,看护工作由鬼岭宫弟子负责。

    这艘大船也上了个鬼岭宫内门弟子,是个身高近两米的虬髯大汉,有着少见的红色胡子,名叫胥义虎。

    “胥道友,这是专门送给宗主大人的礼物,听说你擅长火功,应该不会惧怕,你可要好好保管。”

    贾长巡带着一队人马走上船,搬着一个巨大箱子过来。

    “这是什么?”

    胥义虎一脸惊异,不知道箱子里是何物。

    “打开。”

    贾长巡使个眼色,一群护卫立即拆开箱子,吃力的抬出一个等人高的水晶。

    让人吃惊的是,水晶中封印着一个妙龄少女,其身穿淡黄色长衣,腰间系着一条蓝色绸带,头顶插着几枝清新脆嫩的花儿,此时已经是双目紧闭,双手抱着膝盖蜷缩着,整个人像冻结在树脂中的琥珀,牢牢封印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