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百里放的眼神突然变得冰冷,一反方才的洒脱不羁。

    “长歌门早就没了,走不出来的是百里放,不是哑琴。”

    哑琴轻叹一口气,然后眸光落在莫雪歌身上:“救他可以,你得跟我学琴。”

    莫雪歌哪有不答应的道理?连连点头应下。

    在哑琴的示意之下,莫风盘膝入定,而后清泉流响般的琴音,挟着蒸蔚的云气将莫风包裹其中。

    从外面看,他整个人仿佛处在一个云气构成的大茧之中。

    而莫风自己却感觉,这神妙的云气仿佛熨斗一般,熨过自己三万六千个毛孔,将周身经脉都捋得服服帖帖。

    待最后一缕琴音散尽,云气也尽数钻进了莫风体内。

    现在除了沾血的衣物,已经看不出莫风方才经历了一场大战。

    “多谢前辈。”莫风起身恭敬行礼。

    “你是我徒儿的哥哥,又是……那人的徒弟,算不了什么,”

    哑琴揉了揉眉心,像是有些困倦,“你回去吧……你留下,以后跟我学琴。”

    莫雪歌欲言又止,看了一眼“师父”,又看了看哥哥。

    眉目之间的不舍,像是藏了千山万水。

    莫风则是轻轻抱了一下,然后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小雪想和哥哥一起面对,那要好好努力修行。”

    “更何况……呆在哑琴前辈身边,比在我身边更加安全。”

    若不是百里放突然出现,他兄妹二人怕不是要交代在绚煌城了。

    莫风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痛恨自己的修为低微和无能。

    说罢朝着哑琴深深鞠了一躬,他便转身出了屋子。只怕再多看上一眼,自己便会改了主意。

    百里放毫无形象地坐在院子中央,月光洒在脸上,凭空生出几分落寞来。

    不知他又从何处沽了酒,把葫芦对了对月,然后便是豪饮。

    莫风走到他身旁坐下,迟疑一瞬:“师父……”

    “休要多言,先陪老子喝个痛快!”

    百里放从储物袋中甩出数个酒坛,仔细一看,却都是些凡间美酒。

    莫风拍开一个泥封,与酒葫芦碰了碰,两人相视一笑,都仰头大灌起来。

    直到将所有的酒坛都摔碎在地上,百里放才满意地打了个酒嗝:

    “你小子……是真合老子的胃口。”

    “我等修剑之人,不皆应如此潇洒恣意?”

    “仗剑天涯载酒行,落霞弦断无人听。”

    百里放撩开遮住自己看月亮的几绺华发,整个人流淌着数不尽的落魄和沧桑,

    “百年逍遥三尺梦,只留长歌凉薄名。”

    他看着手中的酒葫芦,自嘲地笑起来:

    “潇洒恣意……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