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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德抬手让那宫人再去取几块冰来,有了冰,兴许能驱散些这暑气。

    只见萧鹤微手中端着那碗冰圆子,他手握勺子,搅动了下,而后笑道:“朕记得,幼年时,阿姐便是这般事事体贴朕。”

    明明过得也没有那么好,明明每走一步都是那般艰难,却依旧将他护在身后。

    她说,有她在,非晚可以什么都不用做。

    他们是可以将彼此性命交付的存在,亦是这幽暗深宫中,彼此的唯一。

    他是为她而活,因她而生长出真正的骨血。

    萧鹤微从此便不再是冷宫中那个连姓名都不配拥有的蛮夷子。

    “殿下确实是这世间顶顶好的人,她的心中,陛下也定然是占据了头一位的。”

    曹德笑着说出这句,倘若不是在乎陛下,她又怎么会甘愿嫁给永宁侯。

    只不过,一个想做的,不仅仅是站在身后的人。

    “可惜,朕,只是她的弟弟。”

    萧鹤微低头,将一颗冰圆子送进口中,是他最爱的红豆沙味道,入口甜腻,带着凉意,但其实,他一点也不喜欢吃甜食的。

    而红豆沙,却是他从未厌恶过的。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脑海中又回忆起江轻也少时为他做红豆沙冰圆子时教他的诗词,他跟着她一道念出这首诗,她便说,倘若今后有了意中人,便以红豆寄情思。

    他爱的不是红豆,而是他满腔无可诉,不能说,不敢说的入骨相思。

    萧鹤微将那碗冰圆子用完后放到一旁,他站起身,让曹德将碗收起来去歇息。

    今夜风轻,吹进常宁宫中,吹过那半开的窗子,飘到了躺在床上的萧鹤微身上。

    他的手紧紧握着身上的薄被,似乎是梦到了一些事情,眉心紧皱。

    ‘若是你肯做这些,我就给你吃的,如何?’

    女人的手带着脏污,半敞开的衣裳已经遮掩不住她的肌肤,她伸手过来,就要扯下少年的衣裳,而后一把有些钝的匕首直接刺进她的手掌心。

    指骨都被他的力道刺穿,直直的将女人的手钉死在桌子上。

    他一双浅褐色眸子,眼中带着狠意,全然不顾女人撕心裂肺的痛哭声,将那些发霉的饼子塞进衣服里,他抽出匕首走出了屋子。

    虽然浑身脏污,可少年的眼眸却如天边残阳一般沾染上血意,他眨眼,长睫扇动,似轻盈蝴蝶,这样的样貌,便是放在皇宫之中也是难寻。

    在水缸中将手搓洗了好几遍,他才从一旁的狗洞钻出去,去了一处无人的宫殿。

    ‘你在宫中受尽皇后宠爱,可曾想过阿娘她是景国的公主?!’

    ‘萧鹤微,你当真狼心狗肺!’

    脑海中嘈杂的话音落下,萧鹤微也随之睁开双眼,他深吸一口气,袅袅香气便被他吸入进去大半。

    他坐起身,不知为何,又梦到了这些事情,明明都已经过去了那么久,萧远修的话却永远忘不掉。

    五年前,他和明教的人一起打入临安的时候,就对他说过,那时候他是怎么回的呢?

    ‘你因爱而生,我因恨而囚,有人受尽疼爱,却要我这个什么都没有人的来想她的遭遇,她多恨我,才要在我心口处捅一刀?’

    他说他是他的哥哥,说他要让西陵的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母亲,是景国的公主而非冷宫中一个不知名的弃妃。

    更痛斥他,认贼作父。

    萧鹤微伸出手,捂在心口处,哪里,有一道离心脏只有一寸的刀口,是他五岁那年,萧远修口中的阿娘所刺。

    她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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