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吃好不是吗?老板特地从北京钓鱼台请来的厨师,怎么样?够味吗?时间一长,好多今天没来这玩牌的,也晚上赶过来吃饭喝酒,一时人气爆棚。勾梆子早在马仔一来就跟他说,只要你不嫌累,随便做,韩信用兵,知道嘛意思吗?呵呵,这是个成语,你不知道,叫韩信用兵多多益善!这是兵法,你懂嘛?

    勾梆子让小丁丁把马仔喊到办公室,一脸慈祥语速缓慢语重心长地找马仔谈话。

    ——勾梆子现在对生活有了新的感悟。他悟到,要想成为一个真正的人物,必须拿出人物的样子。必须像人物那样说话,慢条斯理字正腔圆,必须说俩字停三秒,给自己留下回转的余地,必须说一句留半句,给听众留下自己琢磨的空间,必须松弛脸上的肌肉,掩盖住眼里的阴谋,必须始终保有浓浓的亲和力。现在他隔三差五找小春、大粒子、小丁丁、做卫生的张姐、巡夜的老李人等谈话,找前台二楼三楼的领班谈话。找个别他看得上的技师谈话。谈什么不重要,关键是谈话的过程,表情的把持语句的把握。练习,只有不断的练习,才能赶上老板的脚步,才能有机会和老板出入官员和大人物的场合。不然自己永远是个土里鳖的土包子。他认为那些大人物的谈话表情也不是与生俱来的,他觉得他们可能以前也和自己一样,被别人称为流氓,但现在穿了西装说话拿了架儿了,也就成了大人物。他觉得一个人要想成为大人物,没有捷径可走,只有学习,学习,再学习。他办公室挂了一幅画,画面上是一个人猫着腰爬山,险峻重叠的山只有一条弯曲的小路。画两边是一副对联: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但几经实验,他发现其中有矛盾的地方,就是如果你想装,拿架,儿,形象是高大起来了,但亲和力就淡了。就有讲原则公事公办的样子了。他觉得那样对外行,对自己人,对自己统治的人,还应该让他觉得不见外才好。勾梆子悟性之好,就到了如此神奇的地步!他不但爱学习,还会学习,懂得了取其精华去其糟泊!所以,他找统治内的人谈话,不愿像他们那样说话绕弯子。有时他也怀疑,是自己装逼的功夫还不到?但最后他还是毅然觉得那一点并不可学。所以他的谈话,比没没成人物的时候更加单刀直入。

    他让马仔坐坐,别拘束,坐坐。等马仔坐定,他说小老弟,你是咱自己人,是从小跟我的小弟,我今天找你,是没把你当外人,也想关心一下你,所以我有什么说什么,我这人直,你不会不知道吧,听说你因为一个并没有碰过的女的而想跳湖?

    马仔一愣,一是为这话,二是为说出这话的人。两者都让他感到很突兀。说,我是来做饭的,跟女的没关系。

    他很不高兴勾梆子问这个。

    好,好好,太好了,一出口就知道,还是我当年的小弟弟!太好了,很高兴地看到,我当年的小弟弟还没被这个社会污染。好好,弟弟爽快,哥哥我也来直的,这才是哥们儿之间说话。实话说,哥哥我今儿个找你谈话,就想给你解开爱情这个谜团。女人,你玩多了就知道了,也就那么回事,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你失去了一朵鲜花,可能就拥有了整个春天。这话你明白吗?

    马仔被惊呆了,被勾梆子的用词和慈祥的表情惊呆了。他仔细打量勾梆子,这才发现他真的变了,不光身体胖了,以前的肋排膨胀起来成了大肚子,细细的脖子粗得,和那鞋拔子一样的下巴连到一块儿了。曾被自己的三叔——疯子的丈夫打掉的上下四个门牙现在比真牙还有光泽,这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烤瓷的?洼坑脸长鼻子塌陷的两腮,以前跟狗脸一样,现在竟然都被肉填满了,还真像个大人物了。要不仔细看,还真没看出这些变化,是啊,刚来时见到他,还真没仔细看!尤其当爱情这个词从那翘着的烤瓷的牙齿中蹦出来的时候,马仔真的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直勾勾地看着勾梆子,一种敬佩油然而生!

    勾梆子不知马仔嘛意思,被看得有点发毛,晃晃脖子松了松领带,清了清嗓子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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