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一个孱弱的凡人,也没法送我下山。”

    沧尘:……

    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有人敢当着沧尘的面提这件事。

    出乎意料地,沧尘并没有恼怒。

    这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

    或许因为秦千凝的语气太稀疏平常了,丝毫没有揭人伤疤的愧疚,仿佛这不是件可耻的事。

    他那副生人莫近的孤僻神态有些开裂,下意识接了一句:“那怎么办?”

    “浮银峰人迹罕至,您也不能用法术传信,所以只能等哪天有人路过或是郢衡长老回来,把我送下山了。”她又提了一下沧尘的“伤心事”,沧尘不由得一噎。

    这小孩怎么回事?

    天真的沧尘丝毫没有意识到,他的脱敏之旅就此开启了。

    沧尘道:“既然如此,那你便留下吧。”他语气冷淡,“我先说好,我不收你为徒,也不需要下人,你只是暂住在这里。”

    别说是寻常小童,便是执事堂弟子面对这样的沧尘,也会生出小心惧怕之意。

    但秦千凝读书和职场这些年,什么奇葩没有见过,任何针对的话都不会往她心里去,主打一个坚决不内耗。

    于是沧尘就看到面前的小女娃面色如常,右手举起来,食指和大拇指圈了个圈,干脆利落回了个:“懂。”

    沧尘再次噎了一下。

    那边秦千凝反客为主,扛着铺盖卷儿:“那接下来我住哪儿,您给安排安排。”

    空荡荡的山腰,只有一个茅草房和柴房,郢衡和他大弟子的山洞还要往上爬一点。

    如果让她去山洞,她一定又要说凡人爬不动之类的话。

    沧尘沉默了一瞬,道:“茅草房内有三个隔间,你住里面那间吧。”

    “好嘞。”秦千凝丝毫不客气,举着比她还要大点的铺盖卷利索进屋了。

    沧尘在原地用视线送她进去,喃喃道:“是我独居这孤山之上太久了吗,现在的孩子已经变成这般模样了……”

    他没跟进去,而是绕到柴房,准备烧壶水,喝口热水冷静一下。

    虽然日常可以靠辟谷丹填饱肚子,但作为一个凡人,还是需要喝水的,所以郢衡当年还是为他修了个灶。

    等水烧热,秦千凝也铺好床出来了。

    沧尘每日除了砍柴烧水洗衣,就没有其他杂事可做,大半的时间都是坐在石凳上发呆。他并不觉得这种日子难熬,以前修为还在的时候,不用喝水,除尘只需捏个决,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是用来修炼,他早已习惯。

    秦千凝出来就见到沧尘坐在山边的石凳上,桌上放着茶壶和盏,瞧着好不惬意。

    她走过去,丝毫不见外地坐他对面。

    沧尘还没摸清她的性格,以为她是那种以退为进,想慢慢说服自己的滑头。

    他自嘲地冷笑了一下,并未转头,对着空荡荡的白雪和山谷道:“我才废的那几年,许许多多的人都想从我这套点独门功法或是修炼心得,但全都空手而归。我修炼的是最为基本的功法,没有任何取巧捷径,也没有独家功法。如今我无法再修炼,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废人,一点儿用都没有。”

    话音落,回应他的只有空谷落雪的幽幽簌簌声。

    秦千凝坐在对面捧着茶盏,仰头一喝。

    寡淡,怎么是白水,好歹泡点茶。

    等她喝完这杯水,沧尘还没等到她的回应,实在没忍住,把眼神挪了过来。

    秦千凝恍然大悟,原来他这话还需要人接话啊?

    她又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接话道:“没事儿,我比你还没用。你是完完全全的废人,我是彻头彻尾的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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