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才忙完,那边又有一个蒙古汉子高喊几声,程必赢侧耳听了片刻,说:“有人昏过去了。”

    “几号?”

    “丙。”

    互市原本是一片空地,规划时,自然也怎么方正怎么来。

    程丹若人手不足,所以第一天安顿下来,就将病人划分为甲乙丙丁四排,让程必赢通知他们,每排自己选个头领,有什么不好的,就高喊一声。

    她走到丙排,蒙古侍女就用汉话说了“十八”两个字。

    程丹若朝她点了点头。

    病区被蒙古军包围,不许汉人入内,云金桑布则派了四个侍女给她,美其名曰伺候,实为监视。

    她也无所谓,正好一排一个,当护士长。

    病十八号里有四个病人,他们来自同一个部族,因为不放心汉人,不愿意分开隔离,非要挤在一起。

    其中年纪最大的妇人,神智不清,浑身抽搐,胡言乱语。

    程丹若赶紧刺针露手脚足弯处,放血急救。

    少顷,妇人转醒。

    程丹若道:“拿一碗生药来。”

    生药方是专为虚寒之人备的,喝药前可以喝,喝药时也能追服。

    用的是雷公根、龙胆草、白茅根,又加上一些金银花、白菊花、马齿苋,一起放瓦锅里熬煮。

    程必赢赶紧吩咐侍女,侍女小跑到南门口,用生硬的汉话对梅韵说:“花。”

    梅韵立即端了一碗生药给她。

    侍女端着药茶回来,程必赢吩咐老妇人的家人,他们倒是配合,扶起老妇人喝了药。

    程丹若在门口的木板上画上一朵小花,证明老人需要额外喝一服生药方,又在斜杠下面添了两笔,一条实心线,一条虚线,为日夜各加一服。

    忙完这个,终于没人叫喊,她暗松口气,刚准备回棚屋坐一下,缓解双腿的肿胀和酸痛,忽然听见南门谁在大喊大叫。

    她探头一看,竟是一队蒙古兵疾驰而来,为首的就是哈尔巴拉。

    程丹若闭闭眼,拖着灌铅的腿过去。

    未至门口,忽见对方一行人同时举弓搭箭,箭头精准地对准了她。

    程丹若动也不动。

    眨眼间,十来支箭矢朝她飞来,“嗖嗖嗖”落地,呈半圆状落在她半步之地,仿佛一个天降的牢笼。

    “要是再这么死人,”哈尔巴拉挥舞着弓箭,冷冰冰地威胁道,“我就把你射成刺猬!”

    程丹若深深吸了口气。

    她已经两天没睡觉了,所剩无几的耐心和精神都给了病人。哈尔巴拉的挑衅,无疑点燃了她暴躁到极点的情绪。

    所以,她大步走到门口,简单又力地给了他三个字。

    “傻比,滚!”

    前两个字,哈尔巴拉没听懂,但“滚”肯定听懂了。他勃然大怒:“你好大的胆子!”

    “谁好大的胆子?”聂总兵策马而来,中气十足地质问,“小王子如此威胁我朝命妇,是想造反吗?”

    哈尔巴拉冷笑:“死了这么多人,杀了她也不为过。”

    “他们的死不是我造成的,是你们造成的。”程丹若冷冰冰,“但凡小王子对自己的部民有王妃一半的怜爱,提早发现问题,隔开病人,也不至于一人染一家,全家暴毙的惨剧。”

    哈尔巴拉怒极反笑:“若不是你……”

    “这里缺医少药,小王子不管,这里缺少布匹棉花,小王子也不管,反倒是跑过来威胁大夫,耽误我给病人治病。”她怒极反笑,“你要是能拿出财产,购买一些药材布匹,也好过像狗乱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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