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丹若坐回原位,乍看是在绣梅花,实则纳闷。

    他跑这么快干什么?婚事不顺利,怕她追问才避之不及?

    倒也不必,要是真谈不拢,也就罢了。

    又不是非嫁他不可。

    不嫁,是不是就不用做扇套了?

    程丹若拿起绣棚,对着太阳钻研了一会儿,决定扔一边再说。

    手工很好,做久了还是会烦。

    入伏后,天气一日热过一热。

    每天,安乐堂都会接到被送来的中暑宫人,好在吉秋等人已有经验,司药的女史也学习过如何应对,开药的开药,敷帕子的敷帕子,人晕乎乎的进来,却是没出人命。

    太监那边,不少人想方设法讨了人丹,随身备两颗,听说颇有效果,名头都传到了宫外。

    贵妃延续了冬季的德政,说服皇帝,令宫人内侍都不必在晌午的日头下做活,得到不少称颂。

    她还召见了程丹若,夸赞她“勤勉仁善”,格外赏了她三把彩扇。

    这可比她原先用的精美太多,扇面涂了一层金泥,阳光一照,黄金独有的光晕散开,精巧妍丽。

    程丹若十分喜欢,但一看是岁寒三友套装,难免腹诽。

    事情究竟进展到了什么地步?

    答案,由荣安公主揭晓。

    事情是这样的:天气热,皇帝心疼女儿,决定把她叫进宫小住几日,西苑总比公主府凉快。

    半年不见,程丹若再见到荣安公主,惊奇地发现她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虽然改梳妇人头,人却还是以前的模样,既瞧不见初为人妇的羞涩甜美,也没有哀怨委屈,反而有股奇怪的平静。

    “父皇。”荣安公主规规矩矩行礼。

    皇帝见她颊边带汗,忙道:“过来用些冰镇百合汤。”

    宫人奉上绿豆百合汤。

    她端起来,一口气吃了半盅,笑说:“还是宫里的点心味道最好。”

    皇帝说:“你府里厨子,原就是尚膳监惯用的人。”

    “可那不是父皇赏我的。”荣安公主皱皱鼻子,把剩下的喝了。

    皇帝好气又好笑,可即便如此,他也没忘记正事:“驸马祭祖回来没有?”

    荣安公主顿了顿,才道:“快了。”

    “祭祖是大事,你为何没跟去?”皇帝问。

    荣安公主自然地说:“车马劳顿的,女儿不想去。”打量一眼皇帝的脸色,又挂起温顺的笑容,“驸马也说路途辛苦,不必我走这一趟。”

    皇帝微微颔首,没再说什么。

    左右已成亲,接下来都是水磨工夫,韩旭是个聪明人,不至于给荣安脸色看。

    荣安公主察言观色,故作抱怨:“父皇偏心驸马,唯恐我薄待他。女儿虽不能同去,却派了人好生服侍。”

    皇帝眉峰一挑:“驸马收了?”

    “没有。”荣安公主道,“驸马说他有小厮伺候,不必宫人跟去。”

    皇帝冷嗤:“算他识相。”又道,“你是公主,不必委屈自己。”

    “父皇疼儿臣,儿臣才更要为女子表率。”荣安公主道,“女儿身子不好,当然要为驸马多考虑,这才是为人妻子的本分。”

    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图穷匕见,“程司宝说,是不是这个理?”

    他们父女说话的时候,程丹若正立在案几旁,等石太监在揭帖上批红,乍听见这话,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事发了。

    这男人还要不要?

    她心念电转,口中顺畅地回答:“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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