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之前开口嘲讽的那个人。

    白明月到船舱外头待了一小会儿,进来时端来一碗饭,上头略有几片鱼肉。

    “吃吧。”她说。

    程丹若至少两天没有吃饭了。她没有着急吃,将热茶倒在饭里,泡软了才慢慢开始进食。

    白明月开口:“你是宫里的女官,具体是做什么的?”

    程丹若咽下一口饭,才说:“传旨。”

    白明月问:“这不是太监做的么,怎么是你?”

    “因为是向王太妃传旨。”程丹若很配合,耐心解释,“向内外命妇传旨,是尚宫局司言的职责,也有慰问关切之意,这是太监不方便做的。”

    旁边的粗汉嘀咕:“规矩也忒多了。”

    程丹若说:“皇宫是天底下规矩最多的地方,没有规矩,怎么能显出天家至高无上的尊严呢?”

    白明月笑了:“你说话倒是有趣。那我问你,皇帝的圣旨里说了什么?”

    程丹若叹口气,道:“太妃年逾七十,白发人送黑发人,自然要多劝慰安抚。接旨时阖府俱在,你们打听一下不就知道了?”

    白明月笑笑,没敢说当时留下的眼线屁也没听懂,直接道:“谁和你们说,鲁王死了?”

    程丹若怔了怔,略有不解:“丧事都办了……”

    白明月的嘴角弯出讥讽的弧度:“真想不到,我们让他活着,却有人迫不及待要他去死。”

    程丹若不言语。

    双方初次接触,彼此都在评判观察,最好尽量乖顺少言,以免对方起疑。所以她什么都没说,默默吃饭。

    恢复体力是最迫切的,倒不是说她打算逃跑,水上能跑到哪里去?纵然侥幸能够脱身,青州一带正值兵乱,一个女子孤身上路,太危险了。

    一刻钟后,她终于吃掉了干硬的饭菜,略微恢复体力。

    白明月拿来一卷麻绳:“不想喝药,就得把你绑起来。别怪我没提醒你,我们在水上,你最好不要想着逃跑。”

    程丹若点点头,顺从地让她把自己反绑了起来。

    船舱的缝隙里吹进冷飕飕的秋风。

    她蜷起身,尽量减少存在感。

    深夜很快降临。

    小小的渔船被一分为二,粗汉和渔夫在外头轮流划船,白明月铺了层皮子,自己睡外面,让程丹若睡在里面。

    既是监视,又是保护。

    程丹若微微放松,看来她确实有一定的价值,于是允许自己浅浅睡一会儿。

    次日,依旧被关在船舱一整天。

    唯有吃饭和方便时,白明月才会给她松绑。程丹若趁机活动手脚,以免血流不畅导致肢体坏死。

    偶尔的,通过缝隙看一眼外面。

    入目所及,不是蜿蜒的河水,就是大片枯黄的草叶,天际大雁南飞,很多地方已经结出薄冰,船桨戳下去有清脆的破裂声。

    茂密的草丛里,总能看见野生动物冒头,皮毛黑亮,白色的芦苇上方束起一根粗壮的尾巴,“嗖”一下就不见了。

    接着,听见一声尖利的呼号,不知是什么动物被咬断了喉咙,被猎手拖走当做冬日的储备粮食。

    河岸有零星的血,动物们趴在河边饮水,眼神警惕。

    这样荒凉又冷僻的地界,程丹若觉得,若自己独自行走在外,恐怕活不过一个晚上。

    但她不可能就此放弃。

    假借着小憩,她意念沉入玉石,调出平板,查看下载的离线地图。

    兖州附近有两条河,一条是泗河,一条是沂河,最近总是能看到一些丘陵,显然就是往鲁中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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