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语气多少有些生硬。

    好在景阳侯竟很快地点了点头。

    目的达到。锦鱼心里慢慢涌起成功的喜悦。这样才能有借口常来常往嘛。就算是她亲爹,她对他感情,也不如对她娘的一根小手指头。

    便坐下慢慢喝了几口茶,想着怎么告辞,却听景阳侯道:“脱籍的事,听说是你求的夫人。这……是你姨娘的主意么?”

    锦鱼有些诧异,忙摇头。看来许夫人跟景阳侯商议过这事。

    “不想我娘再为奴了。她一回府便成天给人磕头陪罪,我……我瞧着心疼死了。姨娘她……为我牺牲太多。”秦氏当初要不是为了她,也不会跟景阳侯闹翻。

    景阳侯这样静静坐着,就有种莫名的压迫感。她不由自主说了真话。

    心里忍了许久的委屈也被这一番话一勾,汩汩往外冒泡泡,眼晴里热辣辣的。

    她低下头。白瓷杯,青绿茶,两滴温热不觉滴下,荡起涟漪。

    怎么说着说着她竟在她爹跟前流下了泪?

    锦鱼抽了抽鼻子,不好意思地放下白瓷茶杯,正要抽手绢,对面递过来一条绢子,甚是眼熟。

    天青色的烟云丝绣着几竿墨竹。墨色淡了几分,想是已经用了些日子。想不到她爹竟随身还带着她送的手绢。心里有一丝暖滑过。她没接这绢子,仍是抽了自己的绢帕抹了抹眼角。

    景阳侯慢慢把那绢子收回袖中,起身走到另一侧的书桌旁,拿了一个雕花红漆小木盒子过来。

    开了小铜锁,取出一张泛黄的纸,递给她。

    锦鱼展开,薄薄一张纸,上头写着两个字“官契”,又都盖了一个圆圆的大红印章,圆圈里一个大大的“废”字。

    她娘原来是官奴么?本名叫秦桑,被卖时才五岁。

    接过官契,双手一个劲地发抖,眼角上晶莹的泪珠不停地滑落。

    半天,她才哽咽着叫了一声:“父亲。”

    此时,她的嗓子里好像堵了块糯米糕,有些甜,却又觉得心酸难忍,胸口闷闷的生痛。这声父亲出自肺腑。

    难怪许夫人嘲笑她蠢。她果然是个蠢的。

    她娘的身契原来是在她爹手里。虽然经办人是许夫人,可真正同意她娘脱籍的人竟是她爹。

    回府之后,该靠谁她都傻傻分不清。

    今天来这望燕楼,也是九分虚情假意,十分利用之心。

    如果不是她爹主动拿出这张官契,她怕要一辈子蒙在鼓里。

    她捏着绢帕拭了拭眼泪,想起刚才拒绝了她爹的手绢,抬眼抽了抽鼻子,道:“父亲若是喜欢我绣的手绢,我赶明儿再给父亲多绣两条。”

    这话,她是真心诚意的。

    虽然她爹过去对不住她们,将来也未必会对她跟她娘好到哪里去。

    可光凭他同意给她娘脱籍这一条,她就不会再把他当个不相干的人。

    *****

    回到浅秋院,秦氏在堂屋等她。见她眼睛有些红肿,急忙站起身来:“你爹……无情无义的,是不是待你不好?我……都怪我是个没本事的!”语气又急又气,满心歉意。

    锦鱼不由叹道:“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娘,我今儿才知道原来你的本名叫秦桑。”便拿出那张官契来,把事情经过说了。

    秦氏捏着那张官契,指骨发白,凄然一笑道:“我被卖的时候太小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对于她爹帮着脱籍这件事,似乎并没有什么情绪反应。

    锦鱼知道十五年的怨与恨不是一张契书可以消弭的,也不再追问。

    第二日,她便让豆绿翻出天丝棉裁了四块手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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