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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次,谢纾与他的亲手父亲彻底决裂。

    谢棠生无法面对自己亲手毁了妻子遗物的事情,转而更加怨恨谢纾,他的亲儿子。

    如果不是他。

    他们本应是幸福的一家。

    小儿子不会因为无法忍受亲哥哥的名声而离家出走。

    妻子不会因为他叛宗而难产致死。

    他也不会道心不稳,差点走火入魔。

    这个家因为谢纾而支离破碎,他是一切的源头,是罪魁祸首。

    并不是他在逃避,而是谢纾做的事情实在太过分了。

    因此他不会去想,他作为一个父亲,在这其中,究竟是否有好好扮演属于他的角色,是否有好好承担属于他的责任。

    他应该向他们赎罪。

    .

    “我之前似乎在忘川河旁看过血观音……”

    祝茫的回忆被打断,他抬起头,一个弟子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地向沈乘舟汇报。

    沈乘舟面前依然悬浮着铜镜,透过铜镜,似乎隐约还可看见一张俊逸瘦削的下巴,和一闪而过的狼牙项链。

    镜中人唇紧绷成一条直线,沈乘舟似乎听他说了什么,皱着眉问道:“什么时候?”

    “三、三天前。”弟子有些惶恐,他新入门不久,第一次与掌门对话,紧张又兴奋,磕磕巴巴地回忆道:“我巡逻的时候,似乎、似乎看到过他。”

    三天前,那是谢纾从秘境中被抓回昆仑的时间。沈乘舟脸色一沉,“为什么不上报?”

    “太、太黑了。”弟子有些呆呆的,试图辩解:“我……”

    “够了。”沈乘舟打断他,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他在那种地方做什么?”

    “……什么也没干。”

    沈乘舟顿了顿,“……什么?”

    “他就只是,呆呆地看着忘川河。”弟子绞尽脑汁地回忆,“叫他他也不回应,所以我以为是我看花了眼。”

    忘川河常年烟云缭绕,在那个夕阳昏黄的傍晚,红衣少年沉默地站在河边,远远望去,像是水墨画中的唯一一抹水红,又像是刚刚从河中爬上来的水鬼,凌乱的头发披散下来,眼角眉梢被雾笼罩,茫然空白得宛如一张白纸。

    只是这画似乎浸了水,快要烂掉了。

    弟子似乎想起什么一般,忽然叫道:“他看起来,好像是,准备跳下去。”

    沈乘舟浑身绷紧,他想起之前准备挖谢纾金丹时,他有来过。

    还在深夜,床上没看到人,他以为少年又逃跑了,愤怒和说不清的情感混乱在一起,他握紧剑柄,森白的骨节突起,喉咙中溢出一声怒笑。

    永远不乖。

    他就该把他的手筋和脚筋挑断,这样,他就再也不会闯祸了。

    他冰洁如玉的外表下,一颗阴暗的心蔓草丛生。

    然而刚转过头,他就怔住了。

    那本该消失的少年站在窗边,窗外树影婆娑,他披着一层月光,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谢纾!”他提着剑,揪起他的衣领,少年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被他一掀,哗啦啦地落下,露出苍白瘦削的胸膛和染着血的绷带。

    “你又想做什么坏事,我警告,”

    沈乘舟话还没说完,对上了谢纾的眼睛,呼吸一窒。

    那是一双极空洞的眼,他像是被撤掉傀儡丝的木偶,没有操控后灵魂也剥离了身体,他垂眼站在原地,月光被树梢切碎,跌落在他半透明的脸上,他不说话,也不动,毫无生机。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双眼睛时,他的五脏六腑像是被剧烈挤压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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