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怀赵制衣之事,倒并未觉得对方的反应有多无礼。

    如今的周满,对宋兰真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厌恶,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无论如何也不想再与对方有过多交集了。

    世家这三人到后,人便已经齐了。

    卯正时分,塔楼上敲响了晨钟,浑厚低沉的钟声顿时如波浪一般在学宫内荡开,竟将山间薄雾一荡而空。

    参剑堂前,一时肃静。

    就连怎么看怎么不靠谱的李谱,都在这一瞬间打了个激灵,站得笔直,好似十分畏惧。

    只是等了有片刻,却不见剑夫子出现。

    周满正自疑惑,忽然听得台阶上方门扉大开,竟有十名持剑童子快步行出,从上而下排在了参剑堂的台阶上,每隔三级立一人。

    紧接着才见一人从门中出来。

    身材矮胖,下巴上留一撮胡须,约莫知天命之年,眼底神光聚拢,一看便不简单。只是面容冷肃,好似天生被人欠着上万灵石一般,眼角眉梢都密密麻麻写满了“不高兴”三个字。

    所有人立刻躬身行礼:“学生等见过剑夫子!”

    那剑夫子竟道:“见过个屁。”

    说完才扫了下面众人一眼,嘴里兀自骂骂咧咧:“什么狗屁学宫,一届不如一届,今年别又他妈荐一堆滥竽上来给老子充数……”

    他这骂声着实没避讳旁人,站在下方的众人都能听个清清楚楚,一时噤若寒蝉。

    周满也万万没料到这剑夫子竟是如此性情。

    这岂是先前王恕说的“脾气大”那么简单?

    她不由转头看了王恕一眼。

    然而王恕似乎有些出神,并未注意到她的目光。

    剑夫子骂完,总算把手一背,朗声对众人道:“我不知道你们以前有没有听说过我,但老夫这名号乃是当年杀了七天八夜才抢来的,从你们来到参剑堂的这一刻起,便都要称我为‘剑夫子’。”

    众所周知,修界学剑的实在太多了。上至剑仙剑圣剑神,下至剑师剑士剑卒,中间还混杂着无数剑鬼剑豪剑客之流,称号早不够用了。

    学剑之人又大多性烈,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

    再加之修界争斗本多,每一个大名鼎鼎的称号的诞生,必然都伴随着腥风血雨。

    剑夫子显然便是其中之一。

    他自有傲视他人的底气,一点不客气地道:“我也不管你们都来自什么世家、什么宗门,有他妈的什么背景,来了参剑堂,我说的话就是规矩。谁要有不服,现在就可以滚出去!”

    众人又齐声道:“学生们不敢。”

    剑夫子只冷笑:“别把话说太早。老夫虽被祭酒请来学宫开课任教已有十余年,可从来都有个惯例,那便是不教废物。今日也一样,阶前这十名剑童子,你等都看见了?”

    众人全都向那十名剑童子看去。

    剑夫子道:“要想进参剑堂的门,必先过了‘试剑’,至少得击败一名剑童子,且不得动用灵力,只比剑招剑术。参剑堂内座次按击败剑童子的人数排列,击败人数最多的,可列坐于堂内首席,为我参剑堂剑首!但若是一人也不能击败,那便别怪老夫无情。”

    周满闻得此言,心中顿时一沉。

    这时王恕终于在旁边轻轻叹了一声:“我便知道……”

    李谱则紧张起来:“要开始了,要开始了。”

    剑夫子果然不浪费时间,一挥手便将一封卷轴扔到半空中,“刷”地一下展开:“今年懒得点了,你们就按照昨日报名顺序的先后试剑吧。”

    那卷轴上正是所有人的名字。

    排在第一位的,赫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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