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行水渍上就会泛出水亮的痕迹,经常走夜路的都知道,不要往地上发亮处走。

    沈庆云本就醉得迷迷糊糊,看到了这片水痕,就潜意识以为是谁家泼得脏水才从原路避让,然后掉进了泥坑里。

    这件事是他趁着晚上,周围邻居都关门闭户时做的,谁都看不清他的脸。

    周围的邻居就算看到被踢倒的矮凳子,也只会以为是沈庆云摔进泥坑时自己不小心弄倒的,谁也不会深究。

    现在就等着沈庆云熬不过这场高烧,让阮青鱼成为鳏夫了。

    *

    第二天,白茶早早地伺候着冷山雁洗漱完,端着早餐来到了东厢房。

    “父亲,姐夫,大姐她怎么样了?好些了吗?”冷山雁撩起东厢房的帘子走了进来,顿时被屋内刺鼻呛人的味道冲得一咳,眼睛刺痛。

    他的眼神不动声色地往烧得正旺的炭炉瞥了一眼。

    石炭劣质,却一直都是下层人家取暖常用。

    每年冬天因为石炭导致肺部疾病,落下咳疾,点一晚上石炭,第二天早上起来,鼻腔内全是黑色的灰烬。

    而阮青鱼因为要给沈庆云取暖,用量不但特别大,开窗缝隙还小,暖和是暖和了,但室内空气浑浊不堪,对一个昏迷不醒的高烧病人来说,一点好处也没有。

    阮青鱼照顾了沈庆云一夜,眼底一片青黑。

    看到冷山雁一大早过来,虽然衣着素简,但容光焕发的样子,与憔悴的他形成鲜明对比,有些没好气道:“好没好你看不出来吗?”

    沈庆云的情况确实不算好,脸色惨白冒虚汗,意识混沌,嘴唇更是像死人一样苍白,仿佛真的快死了。

    冷山雁心情大好,冲着阮青鱼欠了欠身,声音微低:“姐夫不要生气,我只是来看望大姐,顺便给你们送早餐,你和父亲一夜都没合眼了,好歹吃些东西。”

    冷山雁举止‘善意’让人挑不出毛病。

    他和胡桂华都忙着照顾沈庆云,根本没时间做饭,兰姐儿肚子饿得咕咕叫。大人可以饿两顿,孩子可不行。

    一顿早饭,吃得阮青鱼面青心堵。吃完饭,他和胡桂华将碗筷一丢,继续照顾沈庆云。

    中午时分,沈庆云的情况好了一些,但依然昏昏沉沉的,不过总算是有了好转。

    胡桂华的心放下了一些。

    白茶知道后有些担心,跑回西厢房,问道:“公子,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沈庆云要是好了,他们就白忙活了。

    冷山雁微微抬手:“不急。”

    中午,冷山雁让白茶做了午饭,再次端到东厢房。

    趁着一起吃午饭时,他对胡桂华说道:“父亲熬了一晚上,现在大姐情况已经好转,可以让姐夫继续守着,父亲睡一觉休息会儿吧。”

    胡桂华年纪大了,不像阮青鱼年轻经得住熬,而且原本照顾病人就累,听冷山雁这么一说,有些动了心思。

    阮青鱼在一旁听着,心里有些不开心。

    亲女儿病成这样,你还睡得着觉?你累,我就不累?我还要照顾兰姐儿,我就不辛苦?

    然而阮青鱼可不敢说出来。

    冷山雁提议让胡桂华休息,那是一片孝心。

    他只能顺着,不能逆着,二女婿让岳父休息,大女婿让父亲继续照顾病人,传出去像他有多不体恤长辈一样。

    冷山雁看胡桂华有些心动,却犹豫不敢开口,心里知道他还是有些担心沈庆云的病情。

    “大姐病情大好,急需补身子,我的嫁妆里有一盒人参,一会儿让姐夫熬了,喂给大姐喝下,一定好得更快。”他语气沉静温和,眉梢却满是冷漠。>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