隽辞扣住她的手腕,不轻不重地将其拉开,随后从薄唇吐出两个字:“疼吗?”

    他的目光专注得有点炽热,舒霓下意识躲避。

    然而很快,她又灵光乍现,颤巍巍地把手举到男人面前。

    她眨眨眼睛,既蹩脚,又生硬地跟他撒娇:“疼,很疼很疼的,你给我吹吹!”

    严隽辞没有动作,就那样姿势优雅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言不发地端详着她。

    就在舒霓将要经受不住时,他居然还真托起她打着点滴的手,轻轻地吹了口气。

    舒霓如遭雷击,看他的眼神像是见了鬼。

    不愧是医院,不干净的东西真多!

    “好了吗?”

    舒霓猛地回神,忙不迭抽回自己的手:“好,好了……”

    两人突然陷入沉默,气氛一下子安静得怪异。

    舒霓正盘算着要不要得寸进尺、趁热打铁,严隽辞已经主动开口:“先睡一会吧,打完点滴再叫你。”

    她暗自雀跃,但又不可置信,于是小心翼翼向他求证:“嗯?”

    严隽辞给她一个明知故问的表情:“不是要跟我回去?”

    直至跟他肩并肩地走向医院停车场,舒霓仍然觉得虚浮飘渺,一点都不真实。

    夜凉如水,月下的两道背影被拉得很长。在这寂寂夜深,她莫名地发怂,连带脚步都有点胶着。

    马上要看到严隽辞那台保时捷,她正纠结着要不要临阵脱逃,一阵虚弱且凄凉的叫声渐传渐近。

    她倏地停住脚步,问身边的男人:“你听见了吗?”

    严隽辞自然听见,不过他也没有多想:“是附近的野猫野狗吧。”

    舒霓却说:“等我一下。”

    她循着叫声四处寻觅,最终在施工标志牌旁边的土坑里,发现一只拼命挣扎的小狗。

    那土坑应该有两米深,四周的泥土都是松散的,小狗根本没法爬上来。

    舒霓哪可能袖手旁观,她想也没想,放下手机就要往坑里跳。

    严隽辞落后她几步,差点没把她拉住:“伤口裂开了你才能安分?”

    那凌厉的语气让舒霓瑟缩了下,她看了看仍在奋力攀爬的小狗,于心不忍:“可是……”

    严隽辞打断她的话:“等着。”

    这男人身型高大,动作利索,没两下就把小狗解救出来。

    小狗被他单手提着,四个爪子僵直在半空中,圆滚滚的黑眼珠子写满不安,连叫都不敢叫了。

    舒霓连着向他道谢,把小狗抱过来,她笑得眉眼弯弯的:“你看,它多可爱!”

    大概这辈子都没做过这么无聊的事,严隽辞的脸色有点不佳:“脏得跟泥球似的。”

    舒霓却说:“哎呀,它也不想的呀,你以为它有你这一米多的大长腿!”

    严隽辞被她噎住。看着这一人一狗闹了半晌,他才语带无奈地低叹:“你这奋不顾身、不顾后果的毛病,还真的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