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油晶缎的来历说给鲁二听,“仙女彩绸,不过是个噱头罢了,也就是在欧罗巴那样的地方会流行,油晶缎这名字才是真有底蕴在里头的——”

    她神神秘秘地揭露了这个名字的讲究,“油晶缎,说的就是它的来历,你知道石漆吧,书上多是叫做石油的,我们点的煤油灯就是从它来的。”

    “猛火油,这个是知道的。京城也在悬赏找矿。可这和那彩绸有什么关系?”鲁二还是明显更喜欢仙女彩绸这富有诗意的名字。

    “油晶缎就是从猛火油里提炼出来的,这就犹如煤精石一样,都是矿物精华,所以叫做油晶,也可以叫油精吧,只是因为这料子晶莹剔透的好看,因此改了这个晶字。”

    芳姨头头是道地说着,显示出在本地纺织业消息的灵通,可鲁二听了却是哈哈大笑,认为芳姨在说梦话,“姨妈,我们说的不是一种东西吧,我说的猛火油,黑漆漆的,浓稠稠的,可以烧,你说的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但绝不是我说的猛火油,可以烧的东西如何去织布?这是两厢听岔了吧!”

    芳姨却显得异常的固执,不断地试图告诉鲁二,他们说的就是一种东西,鲁二却也执拗,只是不信,认为芳姨是完全糊涂了——买地这里有许多神通他是知道的,但这些神通的道理归根结底都是可以理解的,比如说高产稻,那是因为六姐带来了仙种,并且在本地育出苗来了,虽然说各地的稻种不能自留,需要去买地购买,但这可以解释为育种技术很难,不是一般人能够掌握,这和买地的农业学校就合起来能说通了。

    其余什么好火铳,什么大机器,这些都是敏朝原来也有的东西,只不过买地这里的出产特别的好特别的便宜而已,但从流淌的猛火油里做出布来,这完全违背了物相五行转化最基本的道理,种子变成粮食,天经地义,铁矿变成机器,理所当然,可油变成布,这就属于天方夜谭了。不论芳姨怎么说,鲁二都是大摇其头,“那黑乎乎的东西怎么还能肥田呢?!倒进田里,那地没法种了吧!您老越说越糊涂了!我不和您谈这些了!”

    “不信就算了,你们这些莽汉啊,合该一辈子吃不到一口读书的饭。”

    芳姨也无可奈何起来了,又有些活死人特有的骄傲。“也是你们没见过世面,倘若有缘能进化工面料展,亲手摸一摸那不褪色不变形,双手扯不开,单幅蔽光的人造提花锦……那就知道和那些料子比,这自产油晶缎也算不得什么了!咱们有生之年,倘若化工面料能普及开来,逢年过节可不就是人人衣冠锦绣,就是种田的老农妇,也能穿着八宝团花烫金的马面去拜年了!”

    她所描绘的场面,着实是有些玄乎了,如果不是刚见过油晶缎,鲁二都想不出来,锦虽然比绸要厚实,但金线却是个金贵东西,农妇的手一摸过去肯定起毛,更不要说穿着在田间地头的污损了,本身,八宝烫金团花锦这样的东西,根本都和平民百姓无关了,更不要说比城市百姓更低一等的农妇,鲁二不由狐疑道,“就算这东西咱们能自产了,又岂是农妇可买得起的?”

    芳姨冷笑道,“怎么不能?知道那料子在化工面料展里标的是什么?——遮光窗帘布!似这般不缩水不褪色不变形不开裂的料子,我们都不敢想做成马面是怎么样端庄大气……在仙界也只好拿来做个百姓家的窗帘!”

    按芳姨的说法,这些化工的料子,原材料都来自猛火油提炼出来的丝线,又举出例子,说买地早年当年货来卖的橙色仙衣,也是来自猛火油的料子。所以才能做到光华雅洁,避尘避秽,历久弥新,下了多少水,那颜色都不退却。鲁二至此终于半信半疑了,这么一想,又有点头晕目眩,咋舌道,“了不得,按说仙衣倘是天造,再有多少好处也和咱们百姓无关,可六姐教给天下的,却不是这些东西本身,而是造它的道理,那这可就出大事了!

    如今,猛火油也有一些了,油晶缎都试着造出来了,这就说明一件事——这所谓的人造化工面料,不是天界专属,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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