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的糖多贵那,哪有人琢磨这玩意儿?也就是现在,交州占城的白糖,一船一船的运过来,这东西才能卖出去,也就是一壶两文的价钱,再贵了就不值得了。”

    这话是有道理的,因为这东西虽然甜滋滋的还有点气,但肯定和酒无法比,若是再贵,就没有什么客人会买来喝了,就是现在,大家其实也更偏好价格更高的酒,因为,“这东西喝着虽然好,解腻,清凉,但冬天没法喝,喝完了肚子冰冷的,出门不舒服,要闹肚子,喝了酒好,喝了酒四肢百骸都暖和的,出门也不怕寒风,尤其是买地来的烧刀子,那是真烈!真好!越是北地的番族就越爱喝!我们这有个笑话,说每年到了冬天,县城里就很难见到罗刹人了——迟迟早早都要去矿山过冬的,今日不喝多,明日也会喝多,一喝多就闹事,一闹事就被送去矿山做活,哈哈,等出来的时候,冬天就过去了!”

    满屋子人听了,都是大笑起来,就连那罗刹蛮子的同行人听了也笑,周老七见他们听得懂汉语,便凑过去问他们是哪里人,也帮着捎带手拧一把抹布,得知他们是鄂伦春人,和罗刹人是熟悉的,一向杂居在黑水两岸,因此也就一起南下来干活了。

    “只有你们买地的汉人,把我们区分开来,奴儿干都司的敏朝官都叫我们野人女金,女金人叫我们鄂温克人,罗刹人叫我们埃文基人、雅库特人,东瀛人叫我们虾夷人。”

    这几个鄂伦春的小伙子说,他们长得和汉人、女金人很像,其实也有点鞑靼人的味道,“但我们和索伦人的风俗还不太一样,我们内部是认做好几家的,可能祖上也是亲戚,反正,我们彼此不打仗,互相都很友好,我们就是住在这儿北部,一直到那些吃生肉的因纽特人的地盘为止,那片广大森林里的,使唤驯鹿的人。”

    周老七不禁把嘴巴长大了,有些叹为观止起来,他又把地图画出来了,用拖布蘸着地上的污水,画了一个轮廓,“你们的地盘有这么大吗?!”在他心里,建新已经非常北了,周老七确实没想到虾夷人还能和鄂温克人联系在一起,而且分布的地域如此的广阔。

    “地图上看着好像挺大的,但走起来又还行,我们现在主要住在通古斯这里。”小伙子们显然不是第一次看地图了,大概是因为所有认识的人都想知道他们到底来自哪里,他们也很习惯于解释北面的情况。“北面的人一直不是很多,太冷了,森林又密,我们原来都住在森林里,但是,这些年来雪越来越大,天气越来越冷,猎物有点不好找了,我们就往南面迁移,就这样,遇到了来你们建新开拓的女金人……我们也是老邻居了!可能以前也是亲戚,总之,我们的话互相是可以听懂的。”

    的确如此,就算不能一开始就听懂,也可以很方便地互相学习,这两个族群彼此可以算是老熟人了。就这样,鄂温克人间接地认识了买活军,并且听说了这里物产的丰饶,他们也在好奇心的驱使,以及对一些生活必需品的渴望之下,千里迢迢地来开原做生意——开原以前的确是没有来过,但更北一些的地方,比如说阿勒楚喀的上京旧城遗址,他们也是去过的。那里就属于奴儿干都司了,所以鄂温克人对敏朝肯定也是有认识,有交集的,并不是第一次和汉人打交道。

    和买活军的交道,这点太多人有经验了,一开始就不是那么好停歇的,买地这里便宜的盐糖,以及对于矿物和药材的需求,相对于每一个住在森林里番族,不管南北,基本都是杀手锏般的存在。林子里并不难找的山珍,可以轻易地换取大量盐糖,以及更难得的布料——这东西在北边番族非常的珍稀,否则他们也不会这么热衷于缝制兽皮甚至是鱼皮衣了。

    就这样,买卖一做起来,商路就很难荒废了,而且基于买地百姓近乎狂热的喜好,鄂温克人里总有人学会拼音,包括学会说汉话的,他们族群里的小伙子很快就发现了,比起和买地做生意,还有更好的出路,就是来买地干活,至少在严寒的冬季,到买地的矿山干活,是非常好的选择——能在暖和的井下呆着,这在冬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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