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跌到江里去了,明早再来看看吧!一个哑巴,能跑到哪里去!”

    实际上,明早再来也只是一句空话,这毕竟是大江,一个不会游泳的哑巴,夜中落江,生还的可能性实在是微乎其微,就这样,李谦之悄然便从夷人的身份中洗脱出来了——他要怎么混入城中,山子倒并不很担心,小道士浑身长满了机关,又是新式打扮的汉人,能编造而不露破绽的身份,实在是太多了。至不济他还可以向买地驻叙州办公室求助,不过,在两人商议中,这是最后一步,因为这也等于是把自己的身份亮出来了,进入了敌人的视野。

    山子这里,则是不动声色,跟着大部队一起,进入了安置在江边不远处的土番营地。这里的条件,虽然在活死人看来仍然十分简陋,但已经令夷人们惊为天人了——地面是水泥硬化过的,有厕所、浴室,睡的也是水泥屋而不是帐篷,光是这水泥屋,就让他们大开眼界,至于进屋之后,睡的虽然是吊床,而不是架子床,但对夷人来说,这条件已经比他们在老家要好得多了!

    匆匆入住之后,先是分配了床位,接着便没有什么话了,翌日起来,他们先吃了浓浓的碎米粥做早饭,佐餐的榨菜也是上好的——特别咸,虽然不是酸菜,但大家也赞不绝口,至此都觉得自己离开家乡半点错都没有。紧接着,便有先他们一步下山的夷人进来,教他们规矩了:首先是卫生上的规矩,其中便溺要去厕所这点被一再强调,老师们早有准备,立刻就组织大家来了一次宿舍的大扫除,重点冲刷墙边——就这么一晚上,已经有很多人懒得出屋,直接在墙边小解了,屋内四角和门口是重灾区。从老师们的反应来看,这是普遍现象。

    其次,则是排队上的规矩,严格的纪律性和服从性是被一再强调的,看得出来,山民们对此不是很适应,山寨的生活虽然阶级分明,但平时的管束却是松散,他们很难想象,任何事情都不能想干就干,而要打报告、获得许可,是怎么样的一种生活。这种约束感,理所当然地让很多人感到了本能的抵触。

    然而,这种抵触却又轻易地被叙州帮提供的吃食给化解了,说实话,在山子看来,叙州帮发的免费伙食实在不算是太高明——但这也要看是和什么比了,对于常年半饥半饱的土番来说,能够大量供给的白米饭,这就是无解的存在——他们在山里最发愁的就是没有主食吃,昆虫、小动物乃至采集来的菌菇果实,作为调味料可以,想要填饱肚子那还是非主食不可。在叙州帮把土豆介绍进山之前,靠苦荞来做主食的夷人,基本上常态是没法吃饱肚子的。而土豆作为主食的滋味,理所当然是无法和米饭相比的,即便这米饭是从南洋贩来,因为一年多熟而被嫌弃没有风味的长粒米也是一样。

    想要吃饱饭,那就得听话学规矩,想要闹事的,一律赏鞭子,屡教不改的那就直接带走,去向不用问,打听太多,你也想跟着一起走吗?叙州这里的行事就是这么简单,学规矩,练排队,也学一些简单的汉话,教导拼音和数学——不过,这种扫盲班的重视程度要排在规矩班之后,规矩不会,不能出营地,而且滞留得越久,饮食就越简单,要做的事情就越多,老师的脸色也越不好看,实在太久无法毕业的,也会‘消失’。但扫盲班的知识学不会,这个倒是无妨,不影响他们毕业。反正,这些夷人之后是会去种田的,教导他们种田的人也都会说夷话,是之前下山的夷人中脱颖而出的‘田师傅’,不会说汉话,对他们的生产倒没有太多的妨碍。

    “能做田师傅和规矩班的老师,日子就很安稳了。”

    作为会说汉话,在大江中下游生活过,也去过云县呆了一段很短时间的夷人,山子很快就在规矩营里出头了,他的规矩表现当然是非常优异的,而且也能组织同期一起学习,起到带头作用,很快就成了学生中的佼佼者,和老师们也混熟了,结交成了朋友,大家认为,山子将来很可以也来当规矩班的老师。

    对夷人来说,这是最好的出路之一,本地的夷人如果不是从事这两种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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