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当然更不收钱,路上还管吃管住。山子既然是回家寻亲的逃奴,在白夷们看来,他没有理由不投靠去叙州做事,第一,他的亲人们都去了那里,第二,他不去那里在哪里过活?就算夷寨接纳他的加入,到秋后他们也还是要一起去叙州的。

    “到了山下,你就不能再养娃子了。”他们告诉山子,又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李谦之,“你的这个娃子是哑巴——他会写字吗?”

    “哑巴怎么会写字呢!他有点儿——”山子比了比太阳穴,“吃得也多,还好他能听懂一点汉话,干活也还挺卖力。”

    “那就行,要不然,他最好也别留了,如果他告诉叙州帮的汉人,你把他抓成了娃子,说不定叙州帮要治罪呢。”由于一个心血来潮的哑巴设定,李谦之逃出生天,而毕摩似乎还有些遗憾,“要不然,你把他留在我们这也可以,我们还能用他干上几个月的活。”

    几个月之后呢,这个哑巴娃子会被如何处理?这似乎是个不能细想的问题,山子表示,按李谦之的脑袋,他搞不好都不知道自己做了娃子,“反正他在哪都是干活,我就说他是我的小兄弟吧,叙州的汉老爷们,应当也发现不了什么不对。”

    他们的运气不错,遇到的是一帮友好的白夷,一般不会强行向过路人索要礼物,而且,(或许这才是重点)他们也马上就要下山了,到时候他们也不被允许拥有娃子,而且,夷人们也已经接受了这样的改变,认为如此换来生活质量的改善,也算是合理,再说,这也是天神的旨意,是他们想要夷人改变,不然,他们为什么给这座山降下疫病呢?

    “如果这疫病不是人为的,而是叙州帮抓住了这个机会,那我得说,他们的手腕实在是太老辣了。”

    “就算是人为的,我也得说一句,反正这套做法,是真的立竿见影,就算是知识教进来传教,效果也不会有叙州帮这么好了,改变得是真彻底——你看,就算是转变得这么好,消化得这么彻底,那点残余,也还是多吓人的,要还想着慢慢的和平演变,死的人真不会比现在这样少。”

    山子忍不住对李谦之说,这个哑奴还根本不知道自己刚才差点就被留在村寨里,要迎接干几个月苦活然后被灭口的悲惨命运,而是兀自演得起劲,满心欢喜,‘阿巴阿巴’地跟在他们身后下山呢。他传递给山子一个疑惑的眼神,不过山子也不好细说,他的白夷朋友已经好奇地看过来了,“这个哑巴娃子,能听懂这么一大段话?”

    “不能全部听懂。”山子换回了夷人的土话,“就是习惯了,以前两个人走山路,不和他说话和谁说?今天还忘记了,是有兄弟和我一起!哈哈哈——兄弟,你带了什么货下山卖?”

    不能说夷人不残忍,但他们同时也的确是真的纯朴,白夷兄弟半点没察觉到山子在转移话题,而是咧嘴一笑,毫无戒心地解下大背篓,给他看自己带下山的货物:树胡子塞满了背篓,这是夷人最喜爱的蔬菜,同时也是叙州那里正在逐渐普及开来的珍品,树胡子泡开了,可以炒也可以拌,汉人叫做树花。

    “这个东西,离开家乡的夷人没有不想念的,汉人也很爱吃,认为它对身体好。我们只要采下来晒干就好了,往年不多晒,晒了也吃不完,今年尽量多晒,晒好了就下山卖掉,换烟草回来。叙州人做生意很公道,有信誉,我们夷人也愿意和他们做生意。”

    白夷们对叙州人的印象显然非常好——几乎就和对买活军一样了,除了树胡子之外,还有晒干了的苦荞茶,这些东西都是重量轻却又能卖上价格的,苦荞茶就纯粹是给汉人喝的了,夷人吃苦荞还是以吃粑粑为主。另外,还有两罐子野蜂蜜,“这个可以换白糖回来,汉人喜欢吃蜂蜜,觉得这是药,比白糖水更好——我们觉得只要有甜味都一样,还更喜欢上好的白砂糖哩!”

    两罐野蜂蜜能换回来五六罐白糖了,这几门生意在白夷看来都是十分划算的,他们期待着换回的烟草、针线和砂糖,脚步都相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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