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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移鼠会的教士们纷纷改弦更张,就连远道而来,甚至顶头上司都还在的清教徒,难道也开始大规模的叛教了吗?在这一点上,莫祈平是有理由责怪马丽雅的——这三个玛丽亚开了个好头,把谢双瑶和东方贤人联系在了一起,这东方贤人宗,最开始的确帮助弗朗机人在文化上完成了转变,但也给所有洋番都打了样,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接口——我们也不是就背弃了原本的信仰啊,只是把虔信的对象,从移鼠换成了东方贤人,这不能算是完全的叛教吧?

    不要小看这种仿佛是自欺欺人的借口,它的作用其实是非常大的,因为在上一个百年,经过漫长的战争之后,一个新的共识在欧罗巴已经蔓延开来了:人们享有在真神之内的信仰自由。也就是说,只要信仰的仍然是无所不能、没有形质、无法描述的造物主,那么到底是信仰新教还是旧教,这都是人们的自由。

    别看圣公会、清教和移鼠会之间矛盾重重,但起码他们只是互相耍些阴谋诡计,并没有打算因此掀起战争,在□□上完全消灭和自己不同教派的信徒,平时也能和平共处,除开神职人员之外,平民的来往中,不同的宗教信仰并不会成为太大的阻碍。包括这时候在欧罗巴如火如荼的全面战争,那也更多地可以看成是争霸之战,法兰西想要的是确认自己的霸主地位,宗教已经逐渐地沦为了国王手中的工具,丧失了不少严肃性,只要价钱谈得拢,两个不同教派的国家当然也可以合作。

    但是,这样的合作,也还是要在同一个大宗教的前提下,真正的异教徒,在民间还是受到比较广泛的排斥的,有没有这样同一个大宗教的名分,这就很重要了。在大宗教中迁移小教派,就好像在一个镇子上换房间居住而已,这和彻底的搬家相比,要下的决心肯定是相对较小的。

    因此,别看东方贤人这个说法,功利性极度明显,但在欧罗巴的各路洋番中都非常的吃香,人们压根没有一点心理障碍,争先恐后地宣布自己从今天开始,也开始加入东方贤人宗——同时了解两种教派,这不算是什么大罪吧?很多教士在没有皈依之前,都同时受过好几种思潮的影响,最终再决定自己进入哪个教会,哪怕全家都是加尔文宗的信徒,在大学中受到了别的影响,宣布自己改信圣公会,在圣公会出任要职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这些教士也都好好的活着,不会受到暗杀或者清算什么的。

    按道理说,东方贤人宗和知识教虽然联系密切,但不能全然地算作一回事,这倒也不算什么大事,现在很多弗朗机人都还在信仰东方贤人宗,对于知识教的量子神明不怎么买账呢,但问题就在于,很多教士学习着学习着,就从东方贤人宗迁移到知识教这里来了……不要以为他们会为了自己的教会漂洋过海,信仰就多么坚定了,莫祈平自己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他也深深的知道,他绝不会是唯一一个不坚定者,不然,那些移鼠会的前同事又该怎么解释呢?

    坏就坏在,知识教的理念和背景,实在是有点太无敌了,太具有普适性了,它简直能满足所有人的需要——像莫祈平这样的胆大包天、善于审时度势的利己主义者,他信仰的始终是上升阶梯,是政治前景,是他自个儿的美好生活,这一切知识教都完全能为他提供,莫祈平做移鼠会教士的时候可无法实现香精自由,在壕镜,他只能可怜兮兮地在满是骚味儿的铺盖中入睡,哪怕是洗漱了再上床,一个晚上,他出的汗都足够给床褥腌入味了,虽然按道理,人对自己的体味比较迟钝,但那是在不怎么出汗的情况下,他在老家倒是还好,来到壕镜之后怎么可能无视得了呢?

    可这会儿,在更炎热的美尼勒城,莫祈平却可以在徐徐风吹中悠然入睡,身上的止汗香精,能保证他一晚的好眠,带来一个散发着淡雅香味的床铺——这是多么文雅的事儿啊!他怎么能不对知识教忠心耿耿呢?这一切可全来自代行者谢六姐的赐予啊!

    毫无疑问,凡事从自利的角度出发,在世间行走的教士,没有理由不加入知识教,它的背景和生产力实在是太强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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