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站麻了,这会儿,他希望这表演能快点结束。刘有良说完了,然后……

    在奏章朗读完毕之后,广场上出现了短暂的沉默,王志忠似乎也在犹豫着该如何反应,片刻后,他尖细的声音响起来了,“奏章呈上来!”

    是了,这就是他的回答,‘奏章呈上来’,表演就该结束了,按程序,这样的事情也由不得王志忠一人表态,就算要惩处也不该是他来,呈上去当然是唯一的结局。刘有良该行礼跪谢,回到原位,让朝会继续往下走流程,回到‘有本上奏,无事退朝’的节奏里来,但是,刘有良并未配合,他把奏章递交给鸿胪寺司吏后,忽然又抬起头,极为桀骜不驯地问道,“敢问王公公,然后呢?”

    “啊?”

    敢问王公公,然后呢——啊?

    这是一段非常突兀的对话,按道理来说绝不该发生,刘有良不该问,王志忠也不该回答,他是以皇帝代表的身份前来的,不能用私人身份,在丹陛上和臣子交谈。这个道理谁都懂,但刘有良居然真问了,而王志忠在巨大的惊讶之中,也本能地搭了一句话。“啊?”

    这一声啊,仿佛拥有极强的穿透力,传遍了皇极门前的广场,一时间,文武百官、校卫众人,甚至连内宦自己的班底,都愕然望了过来,王志忠也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疏漏,立刻挂下了脸子,痛斥了一声“放肆!”,随后又很快稳住自己,“刘有良退下!你的奏章如何处置,自有圣裁!”

    “圣裁?”

    刘有良轻蔑地笑了一声,“陛下深居内宫,和臣子们无法当面,君臣不相见已有百年,谈什么圣裁!”

    这下,雄国公也意识到不对了,他偏转身子,仔细地观察着刘有良,又瞥了瞥两边站班的大汉将军,稍微放下心了:因为皇帝一百多年不上朝的缘故,不能说朝会的戒备有多森严,但到底架子搭起来了,站班的兵马该有还是安排着,也都是盔甲齐全,就算是些样子货,要制服一个闹事的书生那也绝不是问题。这刘有良,有点不像话了,难道他还想死谏不成?真要一头撞死在皇极门前,那又不知要耽搁多久才能回府了。

    他今早出门的时候,可是就抓了一个棋子小烧饼垫巴了一口,只等着一会儿回去吃现包现下的红油抄手……雄国公忧郁地换了个脚,这刘有良就不能换个时辰吗,非得等他来当轮值大臣的时候闹事……要是下个月闹事,这会儿他恐怕都没起床呢,如今除了当值大臣之外,内阁、六部和一品武官将帅,谁还来朝会啊……

    “大胆!”

    王志忠和刘有良还在一问一答,王志忠气得满面通红,“左右来人!殿前失仪,将此人押下!”

    鸿胪寺司吏并未就动,而是先看向了周大人,但分列丹陛之下的大汉将军闻声而动,这就是文武不同了,皇帝不在,鸿胪寺听轮值大臣的,但大汉将军是内卫,当然承认王志忠对皇帝的代表,这也免去了周大人的为难——这刘有良眼看就要名扬天下了,倘若是周大人第一个点头把他拿下的,那周大人不就成奸臣了吗?这样的反角,还是由阉人来担任要好些。

    一个要名不要命的小官儿,到目前为止,这似乎是所有人对刘有良的判断,他们都在毫无波澜地等待着刘有良束手就擒,或者一路喝骂退场,等待发落——再怎么样也就仅此而已了,有敏以来,皇极门见识过太多风风雨雨,这还排不上号!

    但,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刘有良非但没有束手就擒,反而退后一步,大声喊道,“奸臣无道,蒙蔽圣听,我要祭拜先帝,面白皇帝无道!义士们,随我一起!”

    说着,竟从怀中掏出一柄手铳,‘砰’的一声,把那几个大汉将军吓得退后了好几步,甚至还有人跌坐在地,慌乱往后爬去的,刘有良身后,数百人齐声呼喝,都从班列中奔了出来,更有人不知何时准备好了,朝天放了几记空枪,只听得‘砰砰’大响,不绝于耳,刹那间便把所有人都惊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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