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主题不一而足,当然,这些报纸不能去较真,题目有错误,商业信息也未必准确,又不是《买活周报》,你去较这个真干嘛呢?

    也是因此,这些报纸的待遇,当然和《周报》无法比了,周报不但行销海内外,而且每年出合集时,也是各方争购,还有不少主题剪报集也能卖个高价,或是在租书店撑起稳定的市场,很多家庭都有自己装订周报合集的习惯,而云县这里的小报,售价又便宜,印刷质量也低劣,两份合在一起卖个五文钱,就比买草纸略贵一些,大多人都是当做下饭配菜,翻阅着看完就算。

    至于看完了的报纸,有的留在家里裁开做手纸,有的拿来包东西,还有些攒起来卖废纸,总之想到要留存下来的非常少——就有,那也多是留某一份特定的小报,图的是上头的话本连载,像这样各种小报都尽量按期数来收集的,那真只有炒现货期货的人了——几乎所有的报纸,都有一定的商业信息,这对于交易所里的大豪客研究市场是有帮助的。

    “还真别说,那些没门头的小报,不论是什么主题,话本是多么低俗,多多少少都有点儿交易所的市场分析的——从前还当他们是模仿《周报》,就和刊购销信息,刊广告一样,也就是为了妆点自己,现在想来,指不定背后都是多少有点用意在的,大交易所自己的报纸,干巴巴的,全都是罗列的数据,看也看不懂,小报的分析就不同了,有血有肉的,旁人看了也晓得交易所的道理,更便于外来的商户入门。”

    所谓妆点自己,也是野鸡小报惯用的伎俩了,就是拆解一部分《周报》,或者门头小报的广告内容,来增强自己的信用力,之前还有野鸡小报胆大包天,胆敢直接摘抄《周报》头两版内容,并且加以点评的,据说这家小报顷刻之间就销声匿迹,从东家到做事的雇工,全都被送去挖矿了,市面上的野鸡小报也是低调了至少两个月,这才逐渐故态复萌,只是这之后便很少有小报敢乱论政了,多是拆解广告,丰富内容,读者一看,大名鼎鼎的纺织一厂也在你这上头做广告,可见还是可信的,这份报纸可以买来看看。

    这种套路,百姓不知道,讼师们却是一清二楚,法律专门学校这里,前来上课的老师很多都是衙门司法口的吏目兼职,也少不得透露一二消息,因此人都是知道,其实对于这小报,衙门也是头疼,不管吧,不像话,要抓吧,很不好抓!

    为什么不好抓?理由太多了,买地这里并不宵禁,几乎是个不夜城,天明天暗都有人来来往往,私底下想做些什么小买卖实在是太简单不过,查起来却是兴师动众的,相当的扰民,而且按下葫芦浮起瓢,根子上就不可能完全杜绝。有好几次,兴师动众清查别的案件时,也都想打草搂兔子,顺便查一查小报印刷的事情,但却是一无所获——最重要的印刷机找不到,别的证据压根就没法定罪的。

    “从纸浆查,那你能管得住民间不制草纸吗?云县百姓越来越多,光草纸坊都二十几所,纸浆的流向和再利用查不明白的,至于说合金活字,有损耗率在的东西更无法查了,再说了,掌握了合金活字的配比,难道就不能私下铸造吗?能担保铸造厂的大师傅就没有在外接个私活的?他要接了,会告诉出来么?”

    学法的都知道,这人性是千万不能高估的东西,他们所接触的也都是至恶至阴险的人性,把人往坏里想,这是一个讼师应有的素养,进入专门学校之后,他们也逐渐从‘买军的衙门是万能的’,这种简单又迷信的思维方式中脱离出来,生动地认识到了衙门的能力到底是多么的有限,课间同学们议论起来,也都认为,如果不调动大量人力,封城严查,只怕是很难禁绝小报现象,而这东西又实在不值当这么大动干戈的,那么,在现有的机制之中,它就是个无法解决的问题了。

    但,今日王剑如的几句笑语,却是让两个女讼师意识到,说不定问题的症结要比想像得简单——一般力度的搜查之所以不奏效,就是因为很难找到印刷机,可从宝船来想的话,会不会大家的思路在一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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