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的建州女金完全闹翻,结下死仇的话,也很难找到太多人来带路啊。”

    谢向上也并非只听不说,一味深沉——这种沉默是金的姿态,在平时是不错的,但在吹风会上就显得没诚意了。他很主动地开口,也提供了一些宝贵的信息,“海西地大树参天,人迹罕至,部落居于林海之中,行踪飘忽,虽然也有筑城,但城池规模很小,犹如汉家堡垒一般,大量牧民住桦树皮屋,住地窝子,和树海浑然一体,没有有经验的老猎手带路,找到部落的住所都难。所以对海西女金来说,只要能破坏和议,让建州女金蒙受极大的损失,他们在海西的老日子,也就多了几分安全。”

    至于东海女金,也叫野人女金的,行踪就更加飘忽了,海西女金尚且普遍使用鞑靼文作为文字,还有城市,有官职,野人女金呢,完全没有文字,也没有官职,更不形成国家,在苦叶岛一带过着隐逸的生活,按照谢向上的介绍,野人女金中有女金人,也有被女金人称呼为索伦的鄂温克人,只是在敏朝都被统称为野人女金而已,实际上野人女金还包括虾夷人,这三种人在广袤的极北大地上,彼此友好,并不征战,但互相也很少见面,因为那个地方实在是太过地广人稀,大家又都在游荡,不断的移动中,想要碰上都难。

    “如果没有海西女金带领,连建州女金都很少能找得到他们,毕竟该处距离建州已经十分遥远了,隔了一整个海西的地儿呢。”

    说到这里,谢向上也不由得微微一笑,“老贼说把这片地方都献给我们买活军,的确是弄了个狡狯,这里海西的地或许还可以说是他们实控,但苦叶岛那里,只是进行过一次有限的编户齐民——当然了,野人女金也承认他童奴儿是女金人的大汗,会和他们朝贡,这么说,他或许也还算是名正言顺,能做得了这些百姓的主。”

    买活军的情报功夫真是扎实啊……

    敏、建在辽东防线对垒多年,锦衣卫当然没少刺探建州内部的情报,不过多是集中在贝勒、牛录之间的争权夺利,最远也只能关切到海西的少数大部落,至于苦叶岛的事情,孙稚绳知道的一切几乎都是谢向上说的,除此之外,鸿胪寺那里最近的资料也是一百五十年前了。

    野人女金会来建州朝贡,这事不是谢向上提起,他根本就毫无头绪——原来女金人已经开始接收朝贡了吗?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足以证明其制度进一步完善,各方面都有了和敏朝争锋的资本。买活军又是怎么知道的?他们在建州内部有人?那锦衣卫为什么不知道?是不重视呢,还是野人女金的朝贡只是离开苦叶岛来到建州边境,锦衣卫的耳目还没有刺探过去,买地是从流民中收集的情报?

    “野人女金所谓的朝贡,就是来送点鱼干兽皮的,得到咸盐、铁器的赏赐,没有什么仪式,和走老亲戚差别不大……”

    似乎是看穿了孙稚绳的疑惑,谢向上含笑解释了几句,孙稚绳先是释然:如此简陋,几乎可以说是毫无仪轨,没有引起密探的注意也就情有可原了,毕竟建州前些年发展得好,各地的老亲戚都来走动投奔,也是常有的事情。而童奴儿一家的亲戚又很多,还喜欢结姻,件件都报那要累死人了。

    随即,他的呼吸又是一紧,不易察觉地瞥了谢向上一眼,有一丝戒备:谢向上这是不但知道野人女金朝贡的事情,还知道敏朝并不知道这件事?

    买活军的情报刺探,在辽东做得扎实,在京城这里呢……

    这总归是让人不好受的事情,但倘若是显出来,那就更坍台了,因此,孙稚绳只做不知,点头了事,王夫人也似乎一无所觉,接着谢向上的话继续往下讲道,“这么一来,只要出具朝贡的记录文档,再来几份地图,便可证明女金对苦叶岛的主权了,国书就有了前置文档,再纪录下转交国书的话,有因有果,有前有后,任是谁人都挑不出毛病来……只要童奴儿能活到签字盖章之时,那,至少在名义上,这份国书便是完美无缺的,禁得住各方的挑剔。贵方也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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