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中要住围屋,而且规矩又多又严格了,这要是不严格一点,少年郎在山里乱跑被捉走了,那是真的找不回来的!

    如果说,那些汉客都还在围屋里住,輋寮是不敢下山的,但现在,既然绝大多数汉客都被迁走了,那他们还有什么可畏惧的?要知道,因为輋人种田的技术不好,他们对于打猎可比汉客要重视得多了,一个好的輋人猎手,在山林间隐匿、赶路,都是如履平地、手到擒来,汉人那些客户,说是对本地山头熟悉,能有輋人熟悉吗?

    “我们都知道,他们藏在哪儿!”

    已经有些少年猎户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了,他们中有不少人,会偷偷地到汉客的寨子边上来捕鸟——“他们这里鸟比别处多,因为他们晒的谷子多!”

    谷子多,来偷吃的鸟当然也多了,所以輋人对于这片山头是很熟悉的,而且,听说了流入山中的汉客还互相抱团之后,他们要比军需队一行人更紧张和重视:军需队也就走个几趟,战事结束,或者转场之后,他们就不会再来了。但輋客可是要在这里长久的经营下去!?如果只是一两个流窜的汉客,那也就算了,他们不会在山中停留多久的,没吃没喝的,又不会打猎,能挨到什么时候?逃走了,估计也就是翻个山,去投奔亲友,或者换个身份生活——虽然这对大多数輋人来讲,难以想象其中是怎么操作的,但他们只要知道这些人不会久留就行了,至于说一个人来抢寮子,那属于找死,相信不会有人这么做的,他们寮子整体还是很安全。

    可若是一群人呢?这可就不好说了,而且,按军需队的说法,他们还有铁器,这让輋寮的人晚上怎么能安心睡觉?不说别的,如果在收获的时候,一群人拿着刀来抢收庄稼,那輋人怎么办?所以輋人们比买活军的兵丁们还要更着急,而且很希望能得到官府的帮助,哪怕只是一点点——不用多,根本不敢指望买活军的兵丁们身先士卒,去扫山,去战斗,哪怕就只是给他们壮个胆,把周围的新輋寮都组织一下,也比西湖寨这边的族长单人出面要好。

    “这当然可以了,本来也是我们的工作。等我们一到前线,立刻就向长官报告,到时候看看,等这波播种过去,咱们再组织輋人兄弟们,上山探一探!”

    军需官老马对于这个要求,自然是一口答应,他同时也再三叮嘱輋人们,一定要小心,不要去围屋居住,或者在围屋里久留,因为围屋是最危险的地方——不但被炸塌了一角,其他地方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倒塌,而且,围屋也是汉客最容易潜伏,且最愿意回去的地方,因为他们很可能原来就住在围屋里,在里面留了一些财物没有带走。

    “我们播种完之后就立刻把它拆掉!”

    族长立刻如此拍板决定了下来,周围的族人们也都热切的答应着,狗獾冷眼旁观,对于军需官的小手腕,他是完全心领神会的,并且也因此自我反省:虽然道理都懂,但他本人是否能如此自然的在工作中运用出来?

    大概是不行的吧,怎么说呢,实在是太自然了,完全是运用利益的冲突,还有心理上的老印象,信息的差异,占到了绝对的主动——买地是希望輋寮把围屋完全拆毁的,因为拆屋实在很费事,而且也没有什么明显的收益,他们并没有从山下动用民夫来这么做——那要多花许多钱,而是希望輋寮自己来拆。

    但是,这个想法也要看如何执行了,当然,在交换上来说,輋寮可一点不吃亏,和他们在山里的土地相比,要好得多的熟地,好得多的地盘,好得多的种植技术,换来听从买地的吩咐,拆毁围屋,追捕逃亡汉客,这交易亏吗?可以说是大赚。可他们都已经下来种地了,好处已经拿到手里,拆围屋什么的,又看不到新的好处,甚至还要因为拆除时的匆忙,损失一些他们本来可以(拆得慢的话就有时间缓缓分割出来搬回自己家中)得到的木料,完全是一种履约的付出行为——

    狗獾对輋人不熟悉,也不知道他们是否遵守信诺,但设身处地的想,刚是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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