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真是我们鼓舞的,早已拿下城池了,百姓更是秋毫无犯!”

    不少将官都深感被冒犯,纷纷抗议了起来——这些将官们,对于报告中提到的百姓惨状,反应都是很大的,毕竟,大家鼓吹谢双瑶是无生老母在世,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那些以白莲教的形式被组织起来的三姑六婆,在买活军的工作中也发挥了重要作用,对于白莲教,多少总有几分亲近感,乍一看到北面这些借机生事蹂躏百姓,发泄兽欲的行为,自然而然生出一股义愤来,认为这样的事情根本不能叫做起义,只能叫做暴乱。

    “起义和暴乱的区别,吴队长说得特别好,有没有纲领,有没有计划,有没有严密的组织,同时在行动中有没有明确的目标,这都很重要啊,这些作乱,我认为我们应该定义为暴乱,甚至不能承认这就是白莲教的作为,或者要把南北流派分开,申明这样做的教徒是不会被我们赞成的。”

    “要仔细报道济州府里我们私盐队的做法,剃头为证——只要剃头了,声称自己是活死人的,我们在暴乱中都先不分辨来源,一概予以庇护。哪怕就是十恶不赦的大地主,那他家里也大有多少人是无罪的,那些暴民攻进去了,几个是找罪魁祸首,几个是找那些婢女呀,妇孺呀,去发泄自己的兽欲?”

    正所谓三个臭皮匠,胜过诸葛亮,更何况在座的将官们早已不是昔日刚被提拔起来的新嫩了,在买活军这样变化剧烈的衙门里做事,真是一个月抵得上敏朝的一年,个个都早已累积了一身的本领。

    此时你一言我一语,要做的事已经明确了不少:在运河沿岸,要沿用济州府的经验,先送走女童,留下经过简单军训的天足和裹长足的女娘,由私盐队员指挥分派,或者运货,或者组织起来到处去喊叫,去鼓舞百姓灭火,宣讲买活军的政策,戳穿这些暴乱者的伪装——用六姐天威说事?那就要看六姐认不认你们这帮龟孙了!

    剃头为证,这就是很好的做法,只要是剃了头的死人,那就都是暴徒的罪孽,事后要做好记录,归责,随后尽快撤退——这也就是每个办事处那几十人,所能做到的全部了。就这些,还是仗着他们都有对讲机,都有威慑用的红外线发射器,当然还有先进的火铳,对于暴徒都是震慑,否则办事处众人的人身安全都成问题。

    “我们在济州府的办事处就损失了一个兄弟——毕竟是去组织救火,去喊话,黑夜里街巷中火场里行走,总有伤亡。”

    谢双瑶没法不心疼,她说,“还是自保第一——唉,但我知道说这话也没用。”

    确实没用,因为办事处里的活死人,都是颇有助人精神的,否则他们自有更理想的去处,对这些人来说,让他们为了躲避一点风险,就这样看着城市陷于血肉地狱,那是完全和自己的性格相悖的。吴老八说道,“马革裹尸,虽死犹生,若是我在济州府,也一定会做一样的事,风险都是自知的,六姐还请勿过于伤怀。”

    事实上,他接下来就提出请战令,愿意率队北上,沿运河查看州府的舆情,同时仔细培训沿岸港口的办事处。毫无疑问,这是冒着很大风险的,沿途的州府只要有一座出事,吴老八一行人就得陷在里面,但这个老私盐贩子此刻没有丝毫动摇,“我是第一批走出买地的盐贩子,这些年来,最北去过京畿,最西去过鞑靼,我的经验最老到,兄弟姐妹们总有用得上我吴老八的时候。”

    这个申请谢双瑶先暂且搁置,让他们继续讨论别的办法,第二个共识就是要尽快刊发报纸,指出暴动和起义的不同,撇清各地动乱和买活军的关系,换句话说,就是别被‘蹭热度’了。至于第三点,是陆大红提出来的,那就是对于一些暴乱性质不浓,还真是起义为主的州县,要派人前去查看,同时明确买活军对这些州县的态度。

    “丰饶县的报告,我刚看了一眼,没有提到烧杀掳掠,就是去把县衙控制住了,可能都没有杀人,是本地县令的姨娘做了内应,偷了印出来……丰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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