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去,听闻买活军进去的时候,城里就三四百号人,可是真的?”

    谢双瑶笑了,“差不多吧,现在不一样了,有空可以去看一眼,现在那里随时都四五千人。”

    于县令吓了一跳,细想又觉得也有道理,买活军晒的盐实在好,卖得和土一样便宜,不到两年时间,临城县都没人吃官盐了,官盐摊派下来卖不出去,县衙受到盐道极大压力,拖欠盐银已经一年多,于县令不得不一次又一次要求马百户去剿匪,换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买活,第五次买活归来以后他动念想向上峰请援,谢双瑶派人给他带信,明言马百户已经被吓破了胆,他要敢写信求援,买活军入城不会受到丝毫阻拦。

    于县令是外地文官,在本地没有根基,阖家又都在任,他自己可以死,家里人怎么办?更何况他自己也一点不想死,便回信给谢双瑶要银子,谢双瑶给他二百两让他堵了盐道的嘴,马百户报大捷:剿匪千余,匪首谢六姐当即授首。

    因为匪首是个女人,没什么人太当回事,捷报到省里,连点验首级的使者都没过来,也是路难走,省里意思意思给了些虚职就打发了,于县令想免税赋,门都没有。事实上今年买活军在秋税之前叫开城门,于县令绝望之余反而松口气,至少秋税的事不用操心了,今年肯定是齐不了的,自从春天买活军说要攻城,夏粮就没人交,农户都是极狡诈的,手里的粮食捏着不肯放,害怕交给了官府,买活军入城后又要再交一次。城里也不敢出去追缴,闹起来买活军正好就势入城。

    “省里以为买活军已被剿灭,再说当时报的匪首,还是女流,现在省里自封为王的乱军还有两个,大义来说自然要先剿灭他们,腹心之地织工也屡屡闹事。北方商路断了那么久,临城县对省里已是可有可无,眼下根本腾不出手来搭理我们几个县。”

    他仔仔细细对谢双瑶讲了省里的局势,又忍不住规劝道,“但那也只是因为临城和云山都是小县,若谢姑娘年内再下几城,定然会惹来省中垂注,便是中书只怕也会拨出兵力啊!南省固然无暇关注,可江省却有强兵驻扎,离临城也不过就是四百多里地,若是中书派出督抚,可以统调二省之力,云山如何相抗?谢姑娘,只怕几年内不宜大动刀兵。”

    谢双瑶笑着说,“我动什么刀兵——边吃边说。”

    她招呼着拿起卤鸡架,用手细细地撕扯着吃,还要吮吮骨头,咯嘣咯嘣地把软骨嚼下来,骨头也咬成渣子,吮尽味道,渣子吐进骨碟里。这副吃相实在可观!于县令看得怪异得很,谢双瑶非常爱干净,和她接触过一段时间的人都能发觉,吃饭也绝不把残渣扔到地上,乡下人决计不会有她那些讲究,说句斗胆的话,甚至天潢贵胄都未必会有,但另一面她的举止又实在非常粗野。

    “于县令尝尝,不要光吃鸡架的肉,肉没有味,卤鸡架的味在骨头里。”她一般吃一边招呼于县令,于县令不敢相抗,而且此处也没有同僚,便壮士断腕一般抓起一条卤鸡架子,囫囵咬了一口,却和以往卤味都是不同,并非一味死咸,咸中微甜,甜里又带了一丝辣味,不禁嘶了一声,“好辣味!莫非放了茱萸?”

    说着就灌了一大口茶,谢双瑶被逗得一笑,“这点辣就不成了?于县令白做川人。”

    但于县令还是有川人血脉在,吃了两口吃出味道了,一边嘶嘶哈哈一边赶着把一条架子吃完,到底没有学谢双瑶嚼骨头,只是把软骨咬下来吃了。谢双瑶让两个陪客也动手吃,“有日子没动荤腥了吧?”

    于县令不瞒他们,“算算将一个月了。”

    “一个是乱着,一个是天气实在热!”谢双瑶也说,“我今天让人赶了十几头猪来,明天起城里又有肉卖。”

    到底还是江南水乡,临城县也不至于苦得和那些北面的小城一样,那些小城是真的连日子都过不清,新皇登基都三四年了,还按老年号过日子。临城县一般来说还是都有荤腥卖的,实在不行水鸭子斩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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