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信徒,不过是有些小小的不舒服而已,即便他们的脚气因为赤足朝拜而得到了痊愈,他们也会归功于神的恩赐,这可和玛丽安娜小姐的事情不能比,三天就把一个垂死的高烧病人救了回来,女俘虏们怎么能不采信她的说法呢?甚至于在男俘虏营中,现在偷偷开始膜拜东方贤人的士兵也不少见。赛巴斯的小木像,如果不是想要自己膜拜的话,那也是卖给俘虏营的人。

    菲力佩主教并没有受到买活军额外的礼遇,他也被投入俘虏营中,一视同仁地被剃了光头,换上了麻布做的粗糙囚服,这是习惯了细白棉布的皮肤很难习惯的触感,稻草透过麻布,继续刺激着皮肤,因此他很快就起了一身的疹子,到现在也没有完全痊愈。

    这样的主教是很难继续维系自己的威严的,而且,买活军对于男俘虏们使唤得很严厉,俘虏们回到营地几乎都已经累得只想倒头大睡,主教就是想要说些什么,也没人理会。他自己也不空闲,由于他不能干体力活,主教便被派了做面包的活,现在他每天要揉几百斤面团,对一个老人来说,这是很重的活,主教的手臂因此逐渐变得粗壮。

    菲力佩主教受了委屈,但这也比丢了命强——话又说回来了,一般来说文明国度,对于宗教人员最严厉的处置也只是驱逐出境,如菲力佩主教这样的大祭司,也往往能受到一定的宽待。买活军的铁面无私让他相当委屈,但菲力佩主教找不到人说理,也不可能像老朋友那样服毒自尽,天主宽恕老马士加路也,他实在是过于高傲了,完全无法承受一丁点的失败。

    在困境中忍耐半年,随后回到欧罗巴再做打算,这是他的想法,当然,很多士兵对归乡的路忧心忡忡,他们不知道商船愿不愿意捎带他们——又或者会不会干脆把他们绑在船舱底,给他们服用酒精和药物,让他们成为那些昏头昏脑的水手,商船们就是这样抓水手的,在有黑奴以前,几乎所有的底层水手来路都不干净,他们就像老鼠一样,是活生生的消耗品,一趟远洋航程差不多就能死上一半。这些商船可没什么清白的,大多数时候他们或许是老实的商人,可适当的时候,他们就是海盗。

    女俘虏们也尤其要担心这一点,她们过来的航程就不容易,一般都是依附着教士团体,或者是跟着自己强有力的亲戚,否则,女人在船上很容易招来麻烦,没权没势的女人更是如此。她们不愿意留在壕镜,但是又觉得自己回家的希望很渺茫,在买活军把男女分开以前,这是女人们普遍的情绪。

    不过,教士们要回欧罗巴还是很容易的,基于信仰,不论是水手还是船长,都对他们以礼相待。传教士在船上也能起到作用,他们可以为死人做法事,可以组织祷告,也可以兼任船医。菲力佩主教虽然失去了大教堂,但是这不算是他的问题,他有把握在半年后,把教士们和买活军的消息一起带回果阿去——可怜的杰罗尼莫,要把他抛在买活军的地界里了,希望他能找到回家的路,或者至少能设法去京城,和汤若望呆在一起,保留教会在东方的最后一丝火种。

    有这样的计划在前,菲力佩主教便始终没有失却了自己的从容,他甚至还有闲心琢磨揉面的办法——他认为或许可以设计一台脚踏板机器,用畜力带动来搅和面团,取代人力,否则,十个人要做三百人份的面包的话,这就是让人生畏的苦活,或者人们可以随和一些,干脆就吃米饭——菲力佩主教甚至还主动出面交涉,请买活军把面粉供应换成了大米,并且争取到了一些食材,为俘虏们做了一份家乡的海鲜饭呢!

    他把这件事视为自己在逆境中的小小成功,甚至几乎在这样的生活中也找到了乐趣,菲力佩主教不算是最聪明的人,但是他到底也是主教,精通汉语,并且掌握拼音,掌握初级算数,这都是不值一提的事情。而且,抱着知己知彼的态度,去听听买活军的‘科普课’,在主教来说也不失为是一种娱乐。

    虽然这些科普课的学说有些荒谬得让人发笑,但这至少是对于一些问题的解释,一些没有实际意义,但又让人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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