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定下的婚约,当如何去做,第三是要叫那些父母知道,买活军这里,鼓励婚姻自由,父母是不能勉强的。第一告诉她们为何,第告诉她们怎么去做,第三才是教化社会。也是因为这三点,此剧方才被认定为对买活军有积极影响,因此能享受演出补贴来着。”

    听她谈吐,哪里是十四岁的少女,十四岁、三十四岁都不过分,且这话便犹如是说到冯犹龙心上一般,他是惯为鄙视名教之徒的,一向以为人生自主,所听说的多少悲剧,都是因为生而为人,不得自主,闻言也不由大声叫好,“好女郎!看得明白,你这便强似多少人去了?这一生怕是无人能将你摆布了去!”

    至此,他方才深信此戏的确系叶昭齐所做,因其谈吐和戏本内的那股精气神完全相合,如此,哪怕其余人的确在唱词、曲调上有所指点,但故事便还算是她的故事,并非此时江南士林常见的把戏——因敏人喜神童的缘故,往往一地名士,会选拔一个有些天赋的童子,对其大为溢美,从中谋取不少好处,这样的神童历代都绝不缺少,至于到底有多神,那大家便心照不宣了。

    以沈家为自家女儿扬名的手法之纯熟,若是要为叶昭齐造势,这出戏到底有多少是叶昭齐自己所写,还不好说呢。如今这般,从立意到骨架,都算是叶昭齐自己所做,那么长辈爱子心切,为之润笔一,倒也是人之常情了。

    如此一来,冯犹龙兴致更浓,又与昭齐谈到分折、定曲、谱词、协律等等,昭齐均能从容应答,也坦然承认,于音律上受到沈君庸指点,几折唱词则是母亲、舅母、姨母润色,她写的几折多为说理辨析。

    《试探》、《退亲》折中,老旦声口都是母亲写的,她来写女儿声口,父亲则写黄缘、曹万泉声口等等。并道,“说这是我写的,那是长辈们拳拳抬爱之心,实则我不敢署名,这折戏是我们阖家所写是真。”

    叶华生听说

    ,连连喜道,“真乃一门佳话!君庸,此书定要给我善刻一版出来,留为珍藏!见我叶氏文采风流,有女如此!”

    少年人有才气这本已十分难得,更难得是叶昭齐丝毫不肯得意忘形,谈吐若冰雪鉴人,冯犹龙也不免大为激赏,对沈君庸道,“君庸,买活军这里,是来对了!若在国朝,任女子才高八斗,又有什么用?不得功名,终是枉然,不过寄情于诗词山水而已,终究还是要录入薄命司中。”

    “汝家佳女子甚多,在买活军这里,将来出将入相,犹未可知啊!昭齐是去年就过来的,余下的姊妹们,听说是数月前已经动身来此了,现下书读得如何了?”

    沈君庸笑道,“都已经安顿下来了,成绩也还算是过得去,只是大多都还要好好学学这里的规矩,暂还不能都投入戏社之中。数百人来此,有些是被安排去泉州、榕城一带了,住在云县的不过我们一些近支罢了——本地不喜宗族聚居,多少也还要注意影响。”

    叶华生听了,迫不及待便问起云县这里的房价、物价,看来大有在本地购置房产的意思,又打听来上学的难易,并对叶昭齐笑道,“昭齐,你是个有见识的,你告诉小叔,你们这些同学姐妹,毕业后有做什么差事的?考入官府当吏目的可多不多?”

    叶昭齐笑道,“多呢,只要政审分够了,可以选考的岗位便很多的,本地人的政审分高,我有许多女同学都是考进去做小吏了,从听差做起,每日东奔西走的,也和男儿一般使用。也有慢慢升上去的——买活军吏目中一多半都是女娘,现在又拿下了福建道,这么多的岗位,岂不都是我们同学考进去的?”

    沈君庸

    指着她道,“这妮子政审分如今是够了,那出戏给她加了不少分,不过她年纪尚还幼小些,打算明年让她也去考吏目,正经进官府做事去!”

    叶华生虽然也听说买活军这里,女娘是可以做官的,但自己族里出了女官吏的感觉还是不一样,尤其这女官吏和国朝不同,是真正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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