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先生文仆,姑娘受得此礼。”

    “先生?”阿笙略有些惊喜,“是静严师父?他回来了?”

    段子玉闻此摇了摇头,“先生不会再回来了。”

    闻此,阿笙的眼中落满了失落,她浅蹙眉头,问道:“为何?”

    段子玉道:“先生如今为新朝国师,为朝堂正官,须常居帝京履职。”

    “国师?”

    阿笙愣了愣,却是不信此话,静严其人懒散,他这辈子最大的志向便是三两清茶一叠糕点,看花听鸟,做个闲散之人,怎么会忽然搅进朝堂之事中?

    若静严投向新帝,那么便再不为裴氏门客,自然不得裴氏庇佑,也就回不得这三清院了。

    “他为何……”

    段子玉见阿笙入静严所讲,不肯相信,方叹了口气,道:“先生着我来与姑娘带些话。”

    阿笙看着那段子玉,眼中满是认真。

    “先生道,西枣糕委实腻人,他也吃腻了,帝京美食纷繁,他正好换换口味。”

    阿笙蹙眉,这话听着不过日常的絮叨,但却话中有话,静严是在告诉她,他并非因为阿笙的西枣糕而选择帮她,那么能唤的动静严的……

    段子玉看了看身后的屋子,对阿笙道:“先生吩咐,这屋内的藏书尽数留给姑娘,让你好好研读,将来若不能做个学富五车的女学究便不要说是他的学生。”

    阿笙有自知之明,一直也未曾以静严学生的名号自称,静严这话更像是说给他人听的。

    国师的学生……

    阿笙恍然大悟,段子玉见眼前这个小女娘原本低垂着头,一副包子样,却忽而抬头,杏眼微瞪地看向自己,便知她是明白了静严的用意。

    静严这是在给阿笙一个旁人不敢随意欺侮的身份。

    阿笙孤身一人走到今日,她没有靠山,没有背景,全凭着自己努力求存,多是不易,静严虽平日里嘴上不说,但他一直将这些看在眼里。

    念及此,阿笙眼眶微微一红,她侧过头看向园中那一株枯败了的草木,眼中雾气腾腾。

    段子玉见她如此,不便多打搅,又是倾身一礼,而后离开了三清院内。

    近日的气候闷而潮湿,像是大雨将至,阿笙站在庭院之中看着主人再无归期的宅院,只觉胸腔满是风卷不走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