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万分,千凤仪放下茶杯,无奈道。

    “好啦别为难自己了,想笑就笑吧。我不就偶尔发了一下疯罢了,瞧把你开心的。”

    话音刚落,纪寒柏便朗声大笑,拉住她的手,上气不接下气道。

    “千凤翎向来目无尊法,却唯独怕你一人!”

    “你也真是嚣张,先皇无论生死,总能成为你威慑别人的对象。”

    千凤仪微微勾唇,为他倒了杯茶水:“寒柏,你觉得我可怕吗?”

    “为什么这么问?”

    “即便我生前把他碎尸万段,但他死后仍是辰国的皇帝。我这么做,你难道不觉得我冷血无情吗?”

    他单手托腮,另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喟叹道。

    “我明白你的恨,若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所以我并没有阻止你,反而看得身心舒爽。”

    “如果不是他昏庸无道,你也不会受尽苦楚,成为一个你自己都憎恶的人。”

    千凤仪没有回答,却渐渐红了眼圈。

    她喜欢纪寒柏,不仅仅是因为他们青梅竹马,更是因为他懂她,却不束缚她。

    他活得恣意且热忱,就像她渴望成为的另一个自己。

    眼见她泪眼盈盈,纪寒柏心下一疼,赶忙换了话题,又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

    “不过今日之事,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是传到岸柳的耳朵里,他定是要絮叨个不停。”

    想起他碎碎念的模样,千凤仪破涕为笑,佯怒地打开了他的手。

    下一刻,沈星吟用衣裙,兜着一大包嫩黄色的槐花,兴奋道。

    “寒柏哥你快瞧!我刚偷来的槐花多新鲜!做成饼饵蒸熟,一定又嫩又香!”

    千凤仪噗嗤一笑,调侃道:“从前只知道你率真活泼,如今倒让朕瞧见了你的新本事。”

    沈星吟眼眸中写满了震惊,但说出去的话,却又无可挽回。

    只得尴尬地擦了擦汗,讪笑着坐在一侧,兜着槐花,故作乖巧道。

    “臣的母亲是舞姬出身,侥幸有了臣侍,所以才入了尚书府的门。但她并不受宠,所以日子过得清贫。”

    “每逢槐花开放,臣侍的母亲总会在夜深人静时,爬树摘花。然后在偷偷去厨房蒸熟,与臣侍饱餐一顿。”

    “所以即便母亲已逝世多年,臣也始终无法割舍那香甜的味道。”

    听得他的故事,纪寒柏眉心微蹙,心有不忍。

    可千凤仪拿起他怀里的一朵槐花,放在鼻尖细嗅清香,笑道。

    “所以你故意吸引朕注意的原因,就是为了偷陶贵君后院的槐花?”

    沈星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