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行程安排,旁的殿自然是彻底闲下来了。

    内殿院中靠墙角种了一排无声呐喊的猪头花,若是有水珠滴落进去,那花的嘴却是张得更大了。

    其靠近主殿的屋子前多了一面鼓,其鼓身以乌木雕琢而成,在微光下光泽流淌,表面镶嵌着明珠和翡翠,耀眼至极。

    姜藏月在敲鼓。

    她这些时日都在鼓前。庭芜在内殿撅腚搞风景的时候,姜藏月常常手持鼓锤敲鼓。

    满初瞧着这一幕,寻常建鼓敲打必然是有声响共鸣的,可师父的这一面鼓,纵使敲击的动作再快再重,也是无声沉默。

    青衣素素,眉目清冷,纤手敲鼓。

    满初不由自主上前几步,喃喃:“师父。”

    鼓明无声,可心跳过速,似窒息。

    随着逐渐加快的速度,整个人头昏脑涨,心跳的速度越来越快,似五脏六腑都要炸裂开来,手逐渐落在腹部,隐有杀机。

    满初强行掐了自己一把,下一刻,耳畔淡淡声音传来:“可还要试?”

    师父少有这般愉悦的语气,这鼓想来不是寻常东西,莫不是那个人给师父的。

    四门好物甚多,可若是达不到要求也是没有资格拿到的。

    珠帘绣户,鱼戏清池,满初瞧着这面鼓也笑,师父想做的事情快了。

    待庭芜将要进入这一方时,姜藏月收起了鼓。

    青衣女子周身冷香环绕,隐有未平静下来的气息,眉眼皆愉。

    满初跟着她进了屋,只道:“后日便是舒清封贵妃的日子,钦天监也算好了吉时,是时候了。”

    那面鼓现在尚不是她能接触的东西,师父受过的苦她也远远不及:“桂嬷嬷的花骨饼她吃了有段时日,那骨想来支撑不住。”

    之前她催眠了雪仪,与师父两次以雪仪面貌出现在桂嬷嬷眼前,想来桂嬷嬷如今以为师父也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人,又因着被带走的孙儿,自是不会乱说话的。

    这桂嬷嬷待舒妃此间事了,也是要去殉主的,桂嬷嬷几次三番来安乐殿,腹中蛊虫不过在她的催动下暂时麻木而已,实则她的五脏六腑早就千疮百孔。

    桂嬷嬷自己察觉不到,便只以为要害的只有舒清。

    如今这一步步走来,竟也是顺利的。

    满初看向姜藏月:“仪式那日,师父可是要用那面鼓?”

    姜藏月淡声道:“后日仪式祭天酬神。”

    片刻后,她垂下眼睫:“吉时吉日做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