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走后纪宴霄把玩着手中的私人印章,随后喉间是抑制不住的轻笑声,他没有想到真的有人会这么蠢。

    “私人印章么......”

    纪宴霄话间愉悦。

    隔着远远幕帘,女子怀抱琵琶羞涩问询:“公子可还要听曲儿?”

    “不必,有劳姑娘。”

    纪宴霄含笑点头,这才离去。

    *

    有人欢喜有人愁,此刻崇明宫中便是如此。

    宫墙红瓦,黏黏融化雾中,只瞧着菱格窗前晃着天光。

    一方一方,像是琥珀酒水中的冰。

    内殿一侧放着金漆桌案,铺着猩红绒毡,宣窑花瓶插着几枝时花,临窗是一盆细叶菖蒲,中列太湖石,摆得好生雅致。

    其间两人相对而坐,皇后用白皙纤细的手指执了香箸,在案上那双凤戏珠山炉里轻轻拨弄,丝缕般的烟气自孔隙中悠悠上浮,她织金绣凤的衣袂展于身后,繁复的金纹在宁静中透出几分闪烁光辉。

    越文君瞧着皇后这一番动作,不由得有些心急。

    自上次舒妃在她殿中演了那么一出,不管圣上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都不曾再踏足和喜宫。

    她既然投靠皇后,崇明宫自然要给她一个章程。

    “就这般心急?”皇后沈文瑶悠然放下香箸,瞧着她沉不住气的神色。

    “皇后娘娘,嫔妾确实心焦。”越文君神色说不上好看:“圣上自那日之后再未进过和喜宫,定然是恼了嫔妾,嫔妾该如何是好。”

    沈文瑶浅笑。

    越文君见此,只得试探问:“皇后娘娘可是有什么好法子?”

    沈文瑶能当上皇后,说到底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只不过是比谁都会装温婉大度。

    沈文瑶意味深长拉住她的手:“越贵嫔,舒妃腹中龙嗣是圣上翻春后第一个孩子,又是双胎,圣上自然是护在眼中,可若是你也有了身孕呢?”

    “有孕?”

    沈文瑶语气不急不缓:“贵嫔妹妹当年的孩子便是撞见舒妃没能保住,这是意外不是么,若是......”

    越文君语气越发诚恳:“还请皇后娘娘说明。”

    “若是贵嫔有了身孕,圣上自然也会常去和喜宫,能不能留住就看贵嫔的本事了,至于舒妃双胎危险,意外无处不在谁也不能保证。”

    越文君闻言背后一阵发寒,连着嗓音都轻了:“皇后娘娘是让嫔妾假孕?”

    “越贵嫔如今有更好的方式?”

    越文君沉默了。

    她确实没办法了,相比圣上厌弃,还不如兵行险招,她愿意赌一把。

    皇后所言非假,纵使渔翁得利,她没得选择。

    只有过了眼下,才能有了将来,不管这个孩子是真有还是假有,现在必须有。

    越文君深深一拜:“还请皇后娘娘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