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看一眼,又转头看向苏意。

    苏意微微侧头,轻声吩咐道:“你们且先回宝香堂去吧。”

    若春还从没离开过苏意身边,她带着些警惕道:“主母我等都是您身边贴身伺候的,哪里有单独离开的道理?”

    谢老夫人轻咳一声,沉声又带着威压道:“太安堂里不缺丫头,难不成你们还怕我老婆子害了你们家主子?”

    二人齐齐跪下,苏意上前一步,将她二人挡在身后,垂首道:

    “祖母多想了。她们自入府里便从未离开过我身边,今日想来是不大习惯的。我且说她们几句,祖母莫要动气。”

    谢老夫人见苏意依旧是温婉的态度,便只将脸上的凌然之气敛去几分,可语气却仍旧不容置喙:

    “底下的丫头实在被你娇惯地有些不成样子,当着我的面就敢出言忤逆我,你日后还是应该好生管教才是。”

    “祖母教训得是。”苏意屈了屈膝道。

    谢老夫人闭了闭眼,缓缓将手搭在吴妈妈的小臂上,慢悠悠转过身去,又道:“我在太安堂等你,你自己过来。”

    说完,谢老夫人拄着拐杖,一步一顿地走了。

    若春支起身子,还是想劝苏意别去。可苏意却伸手堵住了她的嘴,嘱咐道:

    “你们先回宝香堂。若我两个时辰不曾回去,若春,你便拿着我抽屉中的信,去见医馆的白川先生。”

    若春点了点头,眼中却满是担忧。

    苏意浅笑,抚慰道:“回去吧。”

    *

    太安堂内烧了不知名的香,香气醇厚,给人一种低压而沉闷的感觉。

    苏意进门屈了屈膝,道:“意儿给祖母请安。”

    谢老夫人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她去坐下。

    苏意点头致谢,刚落了座,便听谢老夫人苍老的声音响起:

    “意儿你到府上也有五年了,自从掌家以来,事事做得周全妥帖,尽心尽力,我看在眼中,既欣慰,又心疼。

    这么一大家子的琐碎事全数交在你手上,若说不辛苦,是不可能的。可反过来想,这也是谢家对你的信任和爱重。

    你近几年,身体一直不好,我这心里头,更是觉得对你有些歉意。今日找你过来说说悄悄话,也是想问问你近来的身子可觉得好些了吗?”

    苏意唇边含笑,温和道:

    “劳烦祖母挂心,是意儿的不是。祖母曾掌家数年,意儿一直以祖母为榜样,虽然如今不及祖母之万分之一,可日后还是会继续向祖母学习的。

    意儿的身子也就这个样子了,一直吃着药,却怎么都治不好,先前世子也费心来问,可实在不好叫大家因为我这小病多费心,多劳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