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夫人思量片刻,认同道:

    “你说的有些道理。既是我们谢家的人,自然该是能撑起门楣的。花容自小跟在她亲娘身边,难免沾染些不好的习性,如今借此机会磨练磨练心性也是好事。”

    她啜口茶,又道:

    “可花容毕竟是谢家的血脉,你悄悄盯着,切莫让旁人抢了风头。此次,必得让她认祖归宗才是。”

    吴妈妈低头应下。

    *

    酉时刚过,银环便来了宝香堂。

    “听说主母先前同二姑娘出了门子,我便未曾过来,生怕扰了主母休息。

    时下刚用过了饭,正在园中走着,谁知就到了主母这里,便就进来了。主母可在忙?”银环进门道。

    苏意正在描红,想让花容她们明日就开始学这个。

    听到银环的声音,她便起身出来,道:

    “不忙,只是给孩子准备些课业。你且坐吧。”

    说着,苏意便让若水奉上茶来。

    银环将冬因手里的糕箱接过来,道:

    “先前便听下边的人说,主母吃不得榛子糕,青杏居别的没有,杏子倒是多的很。妾做了些杏仁糕,主母尝尝。”

    话毕,便将糕箱递给若春。

    苏意见状,眸中含笑道:

    “你是特意过来的。竟还念着我,倒是叫我不好意思了。”

    还未说完,她又示意让若春去里间拿花样子。

    苏意接过若春拿来的剪纸,道:

    “这些,是平时我闲暇时做的花样,也用不大上,你拿去用吧。”

    银环笑着让冬因接下了。

    她又端起桌上的茶,道:

    “主母日日为家中琐事操劳,还要为女郎们准备课业,也是十分辛苦的。”

    苏意莞尔,道:

    “都是本分,称不上辛苦。”

    银环呷了一口水,又道:

    “主母日日在院中琐事缠身,大约也不曾好好观察过。主母难道就不觉得,花容在老太太那儿,同别的孩子不一样?”

    苏意早已对她要说的意思心知肚明,可却故作糊涂道:

    “花容是个讨喜的,我也瞧着她不错。”

    银环垂下眸子,将手里的帕子舒展开,道:

    “也罢。可先前表小姐与世子在书房……”

    “姨娘慎言。”苏意冷眸喝住她。

    银环忙用帕子遮住自己的嘴巴,紧张道:

    “是妾多嘴。可是主母,您对妾有再生之恩,妾不能见着别人如此欺辱您。”

    苏意镇定喝茶,半晌才开口道:

    “今日这些话,我全当没听见。你回去吧,我也乏了。”

    银环有些沮丧。

    她将帕子缠在手上,又看了看苏意。见她面色冷淡,只得起身告了辞。

    就算苏意有心胸,可她银环却是忍不了的。

    *

    刚走出屋子,银环便看见花容同两个小丫鬟,在玩投壶。

    她走上前大约扫一眼,不可思议道:

    “你们这些小丫头,怎么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同主子一道,哪有让主子输的道理?照我看,就是该罚一罚、训一训才能知道规矩。”

    花容已经输的有些心烦,她远远注视她,觉得她说的话很有道理。

    “见过姨娘。”花容停下动作,上前行礼道。

    银环蹲下看她,满眼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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