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了,好了。你们都少说两句。”周进不以为意地说道,“左右不是什么大事,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事情,何必如此焦躁?”

    张应华心中一喜,感觉有戏。刚开始,周进上任顺天府学教授时,他也不是没有向周进求救的意思。但顺天府学也穷得叮当响,以至于廪生聚集,前往顺天府衙门告状,此乃他亲眼所见。

    大家日子都不好过,他张应华又怎么好意思凑到老领导面前,让对方多操这份心?

    但周进若是愿意主动施加援手,那情势就有所不同了。

    想想也是,顺天府学先前是有些经济困难,但眼下他们通过百校联考,连那些贫苦廪生都发了一笔小财,顺天府学的公账之中,更是多了一二千两银子的巨款,只要周进愿意牵头解决大兴县学的办学场地问题,那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再不济,在柳家花园划出一排房子,安置大兴县学,那也是分分钟的事情呀!

    但周进却很快打消了张应华的这个念想,“不瞒两位,顺天府学是有一些余钱,但这是顺天府学的钱,只能用在顺天府学师生身上。我哪怕作为顺天府学教授,也不可能独断专行,挪用公款。除非……”

    “除非什么?”张应华追问道。他心想,只要不是过分的事,哪怕让他张应华跪在地上叫爸爸,也不是不行啊。周进是一品松江伯,社会地位远在他张应华之上,但凡松江伯真有意收一名干儿子,说不定还轮不到他张应华头上呢。

    周进慢条斯理地说道,“除非大兴县学师生都变成顺天府学的人,那我无论怎么做,都名正言顺,对上对下都有一个说法。”

    张应华一下子愣住了。周进这不等于什么都没说吗,大兴县学是大兴县学,顺天府学是顺天府学,大兴县学师生又怎么可能变成顺天府学的人?

    但王成学乃顺天府尹王允之子,从小在府尹大人身边耳濡目染,很早就培养出了人情练达那一套,闻弦而知雅意也几乎变成了他的一种本能。

    王成学脱口说道,“松江伯的意思,是想让顺天府学和大兴县学合并?”

    前朝至今,顺天府学和大兴县学便时常分分合合,直到周世宗陈迪夺得大宝以后,北平城中,顺天府学和大兴县学、宛平县学分设才成为惯例。

    如今周进想要让顺天府学和大兴县学合并,也不是说没有祖制可循。更为关键的是,他一下子解决了诸多方面的问题。

    对于顺天府学来说,一是编制不够,尚缺一位经承、一位攒典,吏部也不可能一下子补齐。

    真有意参加吏部铨选者,也是想做一县主簿、典史之类地方官,待遇高,油水足,吃拿卡要,一年挣个数千两银子也大有希望。

    反过来说,要是做了顺天府学经承或攒典,和那一大帮子穷苦廪生打交道,不被人家告上一状就是好事了,从哪里能挣到钱?

    前一个挣钱的王战,目前待罪在家,家产搭进去了一小半,还没有完全脱罪呢。

    这就好比周进上一世,虽然都是副处级,但地区一中副校长和下面县上的副县长,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诚然,现在有松江伯周进担任顺天府学教授,出面组织顺天府学考试委员会,通过百校联考挣钱,但这是他周进威望好,声誉高,脑子活,别人不知道他的后手,不敢依照葫芦画瓢,以至于让顺天府学做起了这个独门生意。

    但若是周进外调,顺天府学还能垄断百校联考吗?恐怕很难,到时候仍旧要回到清贵文官的老路上去。

    既然没有人来做官,顺天府学和大兴县学合并,张应华和王成学来到顺天府学做经承和攒典便成了应有之义,能立即解决顺天府学人手不足的问题。

    而且,大兴县学数十名生员,也能参与到百校联考中来,做一些监考、后勤、跑腿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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