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这一点点钱财,便亲自赶往北平城中,却和客户对质,他也丢不起这个脸。

    但现在住到了北平城中,周大福可以亲自出面理事且不说,他的消息来源渠道也宽敞了许多,管家再想要从中做手脚,赚取一些差价,便没有那么容易了。

    因此这一段时间以来,管家一直在建议周大福,还是早些将城外那处周家大院修整一番,可不能耽搁了年底祭祖啊。

    周大福也很是看重年底祭祖这件大事,这才听了管家的话,打算先来到城外这处宅院,等看过了情况再说。

    不过,周大福却没有想到,当他把这件事情给大儿子周进说了之后,周进居然也愿意跟着一块儿过来。

    这可真是难得啊。

    想当初,周进自愿放弃百万家财,主动提出分家另过,他其实是吃了大亏的。家中资财绝大部分都留给了小儿子周益,周进却仅分得了二三千两银子,外加北平城中宁荣街上的两爿商铺。

    虽然周进已多次表示无所谓,他也通过自己的努力,在生意场上纵横捭阖,赚得盆满钵满,在官场上勾心斗角,扶摇而上,但若是说他对于那次不公平的分家完全没有意见,恐怕也不尽然。

    别的不说,就说周进回到周家大院的次数,就少得可怜。除了除夕祭祖,他平时绝少回到周家大院。

    早些时候,周大福还能摆出自己的长辈身份,强迫周进回家一趟。比方说周进考上秀才时,周大福曾在家中摆酒,借此机会让周进回去过一次。

    但后来随着周进在官场上步步高升,还先后获得了两次封爵,周大福便没有底气指示周进做这做那了,这孩子的翅膀硬得可怕呀。

    周大福本以为这次下乡,是一次改善父子关系的好机会。直到那个驻守在通路镇外旷野之上的忠臣遗孤曹化蛟登门拜访,周大福才蓦然惊觉。

    周进这厮哪里是想着改善父子关系,他是想借这次下乡作为掩护,以便和曹化蛟取得联系呀。

    周大福不由心中暗恨。你周进和谁联系不好,你要和曹兆文的人马勾搭在一起?

    局中人谁不知道,曹兆文犯下了弥天大罪,朝廷不处理他,那是看在他为国牺牲的份上,他若是不牺牲,也照样是一个死,你堂堂松江伯,是犯浑了还是怎么了,还敢和曹兆文的遗孤曹化蛟搅合在一起?

    不过,周大福虽然心里腹诽个不停,但他却不敢对周进和曹化蛟的事情指手画脚。要是真把周进惹生气了,他周大福的百万资产,变成了他人眼中的肥肉。

    至于那个曹化蛟,更是不好惹,听说他手下那些兵丁,那快要饿得吃土了。要是把他得罪狠了,他曹化蛟干脆举旗造反,将整个通路镇杀得血流成河,对谁都没有好处。

    因此,周大福只能挤出一个笑脸,将曹化蛟引入到外书房中,让他和自己的儿子周进见面。

    而周大福自己,则亲自守在外书房门口,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也不允许近前。

    “朝廷究竟是怎么想的?我叔父率领本部人马,在北平城下遭遇后金主力,虽死而不退,力战而不屈,可谓兵败犹荣。但这件事情都过去了大半年了,朝廷对我们的封赏,却一直没有下来。兄弟们现在天天吃糠咽菜,连一口饱饭都吃不上,我这心里真是憋闷得慌啊。”周大福听到曹化蛟如此说道,他语气中满是悲愤,又有些迷茫不解。

    “化蛟吾侄,我和你叔父曹兆文都是官场中人,虽然没有深交,但我对于你叔父的为人,却是十分钦佩的。但你也需要知道,大周朝律法森严,对了就是对了,错了就是错了。你叔父率领本部人马入关南下的时候,未必没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你现在想要向朝廷讨要封赏,只能让大家都为难啊。”周进慢条斯理地言道。

    “你这是说的什么鬼话?”曹化蛟怒道,“你周进被封为一品松江伯,说起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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