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孩子高好几个嗓门。

    庄在,是徐舒怡的第一起“外交事故”。

    十几岁时徐舒怡就已经认清她从庄在那儿只能讨一份疏离式的客气,如今也不敢往自己脸上贴金。

    “就认识吧,真说多熟也算不上,听你舅妈说,上了大学后他好像也不怎么回来了,就算他年节回来吃饭,我也不一定回回都能碰得上,怎么也说不到熟……”

    那天徐舒怡去找未婚夫日常联系一下感情,没想到遇上庄在过来开会。

    未婚夫先是一喜,感慨她跟庄在是旧识:“舒怡你跟庄总高中同校同班啊?这么有缘分?”

    徐舒怡靠在未婚夫肩头,扮小鸟依人:“是啊,我们还住同一个小区呢,庄总高中住在云嘉舅舅家,跟我家很近的。”

    祸从口出就这么一句。

    未婚夫反应很快:“那庄总跟云嘉也很熟?那云嘉的接风宴庄总应该也会去吧?可惜了,我那天要去清港出差,那你们玩开心。”

    并未向庄在作任何邀请的徐舒怡,忍着脚趾抓地的尴尬,默默伸手支起额头,挡住视线。

    “最近太忙了,帮云嘉办个接风派对我脑子都是糊的,哪些人联系了,哪些人没联系,我都记不清了,庄总,有空过来玩吗?”

    徐舒怡是有预判的。

    高中同校同班,回家同小区地址,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她数度热情,都没有给过她同等回应的人,怎么可能时隔多年,忽然跟她熟络起来?

    预想中收到“抱歉,没空”就会自动翻篇的小插曲,偏偏在“有空,哪天”这四个字里横生枝节。

    连哪天都不知道,怎么会说有空啊?

    徐舒怡匪夷所思地给庄在报了时间地址。

    “我真不知道庄在他会来,我当时以为他会拒绝的。”徐舒怡面露苦恼,仿佛在说一切都是意外。

    云嘉倒不介意他来,只是有点惊讶。

    “那他现在就在里面吗?”

    徐舒怡摇摇头:“走了,他今天到得挺早,你堵车了让我们先玩嘛,但我看他心不在焉,后来接了个电话,可能有事吧,又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哦。”

    “人家现在是庄总了嘛,大忙人——”

    门外徐舒怡的虚假赞美才开头,门内的难听话结结实实传出来。

    “要说厉害,还是庄在厉害,闷声做大事,这才多少年,谁还记得咱们现在大名鼎鼎的庄总只是个工地工人的儿子。”

    另一道阴阳怪气立即附和。

    “人家都死了爹了,你也不能让让?”

    “我可不敢让,我怕我这一让啊,我爹也没了,黎阳不就是个例子么?”

    听到这儿,云嘉才反应过来这有几分熟悉的嚣张声音主人是谁——她表哥黎阳的发小。

    从舅舅把庄在领回家开始,黎阳就不乐意,这几年,父子关系一再恶化,鲶鱼效应里的沙丁鱼因鲶鱼的入场提心吊胆累得要死,表哥自然视庄在为造成自己人生所有不幸的罪魁祸首,两人一直势如水火。

    云嘉也听舅妈在电话里叹过气,说庄在挺好的,他一贯挑不出错,可是呢,他越好,就显得阳阳越差劲,连你爸爸都当着阳阳的面夸庄在,他哪能受得了这个……

    包厢里的声音还在继续——

    “他干脆别叫庄在了,改名儿!叫黎在!”

    “可别啊,人家志不在此,顺着黎阳家在黎阳姑夫那儿都露脸了,没准马上就要叫云在啦!”

    “切,三姓家奴。”

    云嘉在门外冷下脸色。

    徐舒怡惴惴觑着,见云嘉握住门把,及时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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