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律法了。”崔衡放下茶,起身道:“走吧泊言,快到宵禁的时辰了。”

    沈澹颔首,随他一道离开了茶肆。

    *

    姜菀陪着裴绮,直到知芸沉沉睡去。两人来到外间坐下,裴绮斟了一杯茶放在姜菀面前。

    “阿菀,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谢你,”裴绮轻声道,“若不是你替我说话,还请来了坊正,还不知今晚会是什么情形。”

    外间的烛火随着风轻轻摇晃,那灼热的光亮映在裴绮黯淡的眼底。她缓缓开口道:“我同郎君结发多年,最了解他的脾性。我生芸儿的时候伤了身子,此后便再不曾有孕。他曾握着我的手立誓,此生绝不会负我。那时年少情浓,我便也信了他。”

    “然而自打茶肆的生意做大,他变得愈加暴躁易怒,对芸儿也是疾言厉色。我晓得,他一直想要个儿子。”

    “平日他对我和芸儿只是不耐烦,可一旦吃醉了酒,就会对我和芸儿打骂不休,”裴绮用帕子按着眼角,“等到第二日他酒醒了,又会向我赔不是,赌咒发誓日后不会再这样对我。”

    她凄然摇头:“头几回我还信过他,可后来便明白,那只不过是花言巧语罢了,全是假话。”

    原来古往今来,都有这样的丈夫和父亲。姜菀看着裴绮疲惫的神情,忍不住道:“裴姨,你有想过......和离吗?”

    裴绮眸子里骤然亮了亮,转瞬便熄灭了。她垂首道:“我双亲俱亡,家中已经无人,亦没有兄弟姊妹,如果和离只会无家可归。况且,这茶肆是他李家的,若是和离,我便身无分文,难以生存。再说了,芸儿还小,我总得为她以后考虑。”

    她说的这些何尝不是至关重要的因素。姜菀明白这其中的无奈与心酸,伸手覆上裴绮的手:“我明白的。日后若是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您尽管开口。”

    “当初我家中变故,裴姨私下帮了我们许多,这些恩情我都记着。”姜菀后来才知道,在她病倒的那些日子,裴绮曾多次上门看望,还给姜荔做了不少顿吃食。她甚至还满面惶恐地说,家中财物都掌控在李洪手中,她无权插手,否则一定会借给姜家银钱,帮助她还上赁金的。

    裴绮笑了笑:“阿菀,我们两家比邻多年,这样的情分,不必说什么见外的话。”外头响起了关坊的鼓声,裴绮忙道:“时辰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姜菀起身告辞,临走时又忍不住多叮嘱了几句:“裴姨,明日阿叔想必就会回来,若是他再......您一定要万事小心。”

    裴绮笑得惨淡:“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阿菀,不必为我担心。”

    直到晚间洗漱了躺下,姜菀依然忘不了告别时裴绮那苍白的模样。她在黑暗中睁着眼,直到天微亮时才浅眠了一会,不多时便起身,开始又一日的忙碌。

    开张时,姜菀看见李家茶肆今日没有开门。她将写着每日新品的牌子在门外摆好,满怀心思地进了店。

    瓠饼和虎皮鸡蛋卖得很好,姜菀一边清点着账目,一边分神想着昨日那位挺身而出救了自己的郎君。

    昨日忙乱,加之她当时忆及往事神思恍惚,竟没能亲口向他道谢。姜菀忍不住朝店外看了几眼,不知他今日还会再来光顾吗?

    初次看见他,姜菀只道这是个温文尔雅的清贵公子,谁知昨日那一番变故中,此人能随手擒住李洪而毫不费力,想来是个武力值极高的高手。

    然而接下来几日,她都没有再见到那个人。

    自打姜菀当面叫板李洪后,渐渐有一些那日去过茶肆的客人来光顾姜家食肆,他们望向姜菀的目光,钦佩中带着赞许。

    等到腾出空闲,姜菀打算去探望一下姜荔。

    当初入学时,苏颐宁曾说,为了让学子们尽快适应学堂,最初几日内是不-->>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