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那味道在舌尖滚了一圈,又倏忽滑进了胃。他有些赧然,含含糊糊道:“好吃。”边说边忍不住又拿起一个。

    思菱咬了一口瓠饼,外表有薄薄的一层酥皮,能感觉到根根分明的瓠子丝,虽是油煎的却也很爽口不腻。她的眼睛亮了起来,笑眯眯地道:“好吃!”

    姜菀放下心来。她忙了半晌也有些饿了,便吃了一个虎皮蛋。刚把那浸透了汤汁的蛋黄咽下去,就听见有人在叩门。

    周尧过去把门打开,一个身影便慌乱地奔了进来,眼眸含泪,哭泣道:“姜家阿姐,帮帮我阿娘吧!”正是裴绮的女儿知芸。

    “阿芸?”姜菀吃了一惊,见知芸满脸是泪,神色惊惶,连忙拿出手帕替她拭净,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此时门开着,她隐约听见隔壁茶肆传来的怒吼声。知芸哽咽道:“阿爹今日吃醉了酒,回来后便对我和阿娘一顿叱骂,还扬言要......要打死阿娘!”她瘦弱的身子止不住战栗起来,“我怕极了,求阿姐过去瞧一眼吧。”

    姜菀一惊,想起从前裴绮手臂上和颈上的伤,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道:“好,我这就过去。思菱,你先陪着知芸在家里,我去隔壁看看情况。”

    她刚走出去一步,猛然回神,忙叫周尧:“小尧与我一道过去。”说完,她又低声对思菱说了几句话,思菱面色一变,忙点头答应了。

    李记茶肆灯火通明,姜菀推门进去时,一只茶杯向自己飞了过来,“啪”的一声在她脚下摔了个粉碎。原来是李洪从裴绮手中夺过了茶盏,转手便摔在了地上。

    “小娘子当心!”周尧忙挡在了姜菀面前。姜菀摇头示意他自己无事,上前了一步,见李洪满脸醉意,眼底赤红。他对面的裴绮则满脸是泪。

    下一刻,他猛地扬起蒲扇般的巴掌,便要往裴绮脸上打去。

    “住手!”姜菀的声音和茶肆内众人的声音此起彼伏响起,李洪一愣,浓眉倒竖,喝道:“我管教自家娘子,不劳客人们费心!”

    “即便裴姨是你的娘子,你也不能随意打她!”众人忍不住看向说话的小娘子,她一身家常衣裳,双手和裙角甚至还沾着面粉,鬓发也有些散乱,显然是急匆匆赶过来的。

    李洪轻蔑看她一眼:“原来是隔壁姜家的啊,你自家店都快开不下去了,还有闲心管我的家事?”

    姜菀没理会他话里的嘲讽:“你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打人,那便不再是家事了。”她双手紧紧交握,说道:“裴姨素来温和善良,尊你敬你,在饮食起居上照顾你,还将茶肆打理得井井有条,李叔你怎可不分青红皂白便对她动手?”

    “怎么?我身为她郎君,打自己的娘子难道不行吗?”李洪哈哈笑了几声,“既然嫁给了我,就是我李家的人,有什么打不得碰不得的?”

    “难道李叔觉得裴姨是你的附属品,可以随意处置吗?”

    “难道不是吗?”李洪呵呵一笑,示威般挥了挥拳头,“女子要以夫为纲,事事顺从,我教训她也是天经地义!”

    有那么一瞬间,姜菀仿佛回到了自己的童年。

    她自小便面对着一个家暴成性的父亲和伤痕累累的母亲。父亲对母亲言语轻蔑,动辄打骂,毫不留情。她小的时候只是恐惧,后来大了些,会在父亲发怒时拼命挡在母亲面前,于是后来,就变成了她与母亲一道挨打。那深入皮肉的疼痛感和黑暗中溺水般的窒息感,她这辈子都难以忘记。

    不幸中的万幸是,母亲后来终于与父亲离了婚,带着她远走他乡,母女俩相依为命,终于过上了不必担惊受怕的日子。然而在她大学毕业后不久,母亲就因一场车祸而意外离世,甚至没来得及给姜菀留下一句话,造成姜菀最大的遗憾。

    她此生最痛恨的便是家暴成性的人,最挥之不去的噩梦也是对自己拳打脚踢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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