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花园,谌文从假山那边甬道走出,就被一清脆女声喊住。

    “那边高个子,你站住,我家小姐纸鸢挂树上了,你赶紧爬上去,帮小姐捡下来。”

    谌文不自觉地左看右看,身旁没人,说得应该就是自己了。

    但谌文并不想搭理,脚步未停。

    却不想那丫鬟跑过来,胸脯起伏,仰着脑袋:“你这人,怎么回事,叫你---”

    瞧见男子容貌,丫鬟顿时红了脸,话梗到嗓子眼,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谌文生了双招人桃花眼,随手持一把折骨扇,长身清矍,白衣胜雪,颇有风流名士的仪态。

    “姑娘说的可是在下,在下个头虽高,但高不过这树,恐怕力有不及。”

    “我---”丫鬟喉头里似含了枣核,吞吞吐吐。

    桑雅等不得,提着裙摆,小跑着过来,提声道:“为何磨磨蹭蹭,还不快上去。”

    话落,桑雅看清了男人模样,一双微微笑着的多情眼,瞧得心如小鹿乱撞。

    “这位公子瞧着面生,是来府中做客的吗?”小姐到底比丫鬟更有修为,也更淡定,收敛了失态,尽量平静地问。

    谌文笑笑:“确是来做客的,小姐多礼了。”

    接着,谌文抬头,看了一眼高挂在树上的纸鸢,改了口:“在下未必能拿到这东西,但尽力一试了。”

    就在一主一仆的殷殷期盼下,谌文将衣袍下摆往上撩起,绑在一边腿上,两条袖口也往上卷了又卷,大步往树下走去,手上的铁骨扇合拢后,他按了机关,扇骨一头嗖地伸出一把粗长尖锥。

    谌文捏着扇子,将尖锥钉在树上,借着这点支撑,脚下用劲,身手敏捷地往上攀登。

    树下的一主一仆早已看得目瞪口。

    这时,桑柔被董氏赶到花园来晒太阳,正好撞见这一幕,本来不想掺和,可还没转身,就被看到她的桑雅唤住。

    “九妹,你快来,有人帮我捡纸鸢。”

    少与外男接触的闺阁女子,经不住丝毫感动,有点什么,恨不能全天下都知道,有个相貌俊秀的郎君为了她,做出怎样了不得的行为。

    桑雅不认识谌文,桑柔却识得。

    当年她为了寻子,没少要挟谌文,若非谌文一直在她身边保护她,她未必有那个命到达樊城。

    至今回想起来,桑柔仍觉可笑。

    晋擎身边的幕僚,伴在她身边的时日,都比晋擎要多。

    桑柔不是个木头,相反,她心思极为细腻敏感。

    路途遥遥,多少个日夜,相依为命,谌文衣不解带地守护在她马车外,最严重的一次,为她挡刀,还是心口上,险些命丧荒野。

    这种过命的情谊,桑柔如何能不感动,但她始终恪守妇道,严守底线,竭力压下脑子里那点危险的想法,不曾做过对不起晋擎的事。

    上辈子,情字一事,太过熬人,她已经不想再碰了。

    “九妹,你可知这位公子是何身份。”

    桑雅眼里的情绪,桑柔太熟悉,正因为熟悉,她才要点破:“晋世子带了两名随扈进府,他们是一对兄弟,名唤谌武谌文,这位为八姐姐捡纸鸢的便是谌文。”

    “原来也是个下人。”丫鬟话里带着雀跃。

    桑雅却是一脸失落,怎么也不能相信,那样气质清雅的男人,为何会是下人。

    唯有桑柔知道,谌文谌武两兄弟,并非一般的下人。

    晋擎身边的人,无论侍奉笔墨的书童,还是张罗衣食的管事,又或贴身保护的侍卫,均乃精挑细选,大多来自江中晋地殷实人家,也有少部分从市井里脱颖而出,譬如谌武谌文两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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